她刚刚溜进花园。因为有人喊她。
后来几天,包法利奶奶觉得非常奇怪:媳妇似乎前后判若两人。确,艾玛表现得更和顺,有时甚至尊重得过头,居然问婆婆腌黄瓜有什诀窍。
这是不是更容易瞒人耳目?还是她想吃苦就要吃到头,在苦尽甘来之前,她要以苦为乐?其实,她并没有这种深谋远虑;她不过是提前沉醉在即将来到幸福中而已。这是她和罗多夫谈不完话题。她靠着他肩头,悄悄地说:
“咳!等到们上邮车!……你想过没有?这可能吗?总觉得,等感到车子要出发,那真像是坐上气球,就要飞上九霄云外样。你知道在扳着手指头算日子吗?……你呢?”
包法利夫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漂亮;她具有种说不出美,那是心花怒放、热情奔流、胜利在望结果,那是内心世界和外部世界协调致产物。她贪心、她痛苦、寻欢作乐经验、还有永不褪色幻想,使她步步地发展,就像肥料、风雨、阳光培植花朵样,最后,她天生丽质从大自然中吸收丰富营养,也像鲜花般盛开。她眼皮似乎是造化特钟灵秀。包藏着脉脉含情秋波和闪闪发亮明眸;而她呼吸,小巧玲珑鼻孔就张大,丰满嘴唇
她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她眼睛里充满眼泪,闪闪发光,好像波浪下火焰;她胸脯气喘吁吁,上下起伏。他从来没有这样爱过她,结果他也没主意,反而问她:
“那该怎办呢?你想该怎办?”
“把带走!”她叫起来,“抢走也行!……唉!求你啦!”
她冲到他嘴边,仿佛吻嘴唇,就可以出其不意地抓住嘴里吐出来同意样。
“不过……”罗多夫回答说。
果媳妇不来赔礼话。于是夏尔又跑到妻子面前,求她让步,他甚至下跪。
她最后总算答应:“好吧!去。”
确,她像个侯爵夫人似伸出手来,对婆婆说:
“对不起,夫人。”
然后,艾玛回到楼上房里,伏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底下,像个孩子似地哭起来。
“什?”
“你女儿呢?”
她考虑几分钟,然后答道:
“只好把她带走,真倒霉!”
“居然有这种女人!”他心里想,看着她走。
她和罗多夫商量过,临时出什事,她就在百叶窗上贴张白纸条,如果碰巧他在荣镇,看见暗号,就到屋后小巷子里会面。艾玛贴白纸,等三刻钟,忽然望见罗多夫在菜场角上。她想打开窗子喊他,可是他已经不见。她又失望地扑到床上。还好没过多久,她似乎听到人行道上有脚步声。没有问题,定是他。她下楼梯,走出院子。他在门外。她扑到他怀里。
“小心!”他说。
“啊!你晓得就好!”她答道。于是她就讲起来,讲得太急,前言不对后语,又夸大其辞,还捏造不少事实,加油加酱,罗罗嗦嗦,结果他听不出个名堂来。
“得,可怜天使,不要怕,看开些,忍耐点!”
“可是已经忍耐四年,吃四年苦!……像们这样爱情,有什不可以拿到光天化日之下去!他们老是折磨。再也忍受不!救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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