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才下车就东奔西走。他分不清花楼和后楼,前厅和包厢,东问
“好说!好说!”老实神甫让步,又坐下来。
但是他只多待两分钟。等他走,奥默先生就对医生说:
“这也可以算是斗嘴!你看见,用某种方式把他打翻在地!……话又说回来,听话,带夫人去戏院吧,辈子有次机会,气气这该死老乌鸦也不错呀!要是有人能替,真愿意陪你们去。要去还得赶快,拉加迪只演场:英国出重金请他去。人家都说这兔崽子出名:他在钱堆里打滚!他身边带三个情妇,个厨子!大艺术家糟蹋起身体来,就好比两头烧蜡烛;他们要过放荡生活,想象力才能活跃。最后,他们死在收容所里,因为他们年轻时候,不知道把钱存起来。得,祝你胃口好,明天见!”
看戏念头很快就在夏尔心里生根发芽;因为他不久就告诉太太。她起先不愿去,说是怕累,怕麻烦,怕花钱;但是说也奇怪,夏尔这次偏不让步,认为这种娱乐对她大有好处。他看不出有什困难;母亲出人意外地给他寄来三百法郎,他们目前欠债不算多,而勒合先生借据离到期还远着呢,可以不必担心。尤其是,夏尔以为她不肯去戏院,是要为他省钱,他就更要去。她经不起他纠缠,最后只好答应。
于是第二天上午八点钟,他们坐上燕子号班车。
得奇怪是,到今天,到个光明世纪,既然可以读《圣经》,为什要禁止看放松精神戏剧,禁止读无害而有益健康文学,读警恶扬善文学呢?博士,你说呢?”
“当然。”医生随便答声。也许他看法和奥默相同,但不肯得罪人,也许他根本就没有什看法。
谈话到这里似乎可以结束,但药剂师认为机不可失,不妨再踢对方脚。
“还认识些人,并且是些教士,却换上便服,去看舞女跳大腿舞。”
“别胡说:”神甫说。
药剂师在荣镇其实没有什事非留下来不可,他却自以为脱不身,看见他们走,叹口气。
“好,旅途愉快!”他对他们说,“你们真有福气!”
随后,看见艾玛穿着件滚四道荷叶边蓝色缎子袍,又说:
“看你美丽得像个爱神!卢昂市要选你做市花。”
马车停在博瓦新广场红十字旅馆门前。这个旅馆和内地市郊客店差不多,停马棚子大,住人房间小,院子当中停着推销员马车,车上沾满泥,车子底下有母鸡在啄荞麦吃;旧式老房子,木栏杆上有虫蛀洞,冬天夜里起风就嘎吱响,但还总是住满人,热热闹闹,吃吃喝喝,黑色餐桌粘呼呼,沾满洗不掉咖啡酒迹;厚厚玻璃窗给苍蝇叮黄,潮湿餐巾上满是斑斑点点酒印;客店总脱不乡村土气,好像乡巴佬穿上城里人衣服样,靠街有咖啡馆,靠近田野却又有菜园。
“————确——认——识。”
“那,他们不对!”布尼贤无可奈何地说。
“天呀!他们还有花样呢!”药剂师喊道。
“先生!……”神甫说时眼睛冒火,药剂师怕。
“只是说,”药剂师改口气,“百无禁忌才更有把握叫人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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