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拿起笔来,在帐单底下写道:“收到包法利夫人四千法郎整。”
“你有什不放心呢?因为六个月后,你就可以拿到卖房子欠款,而且把最后张期票日期,写成欠款付清之后。”
艾玛算来算去,有点搞糊涂,耳边只听见丁当声,仿佛金币撑破口袋,围着她在地
“凭良心说,”他又加句,“出价不低。”
她马上拿到半现款,当她要还清欠帐时候,商人却说:
“说老实话,看到你下子花完这大笔款子,都觉得过意不去。”
于是她看着钞票,想到这两千法郎可以用来付多少风流帐呵!
“那怎办!那怎办!”她结结巴巴地说。
她怕不容易找到买主;他说也有可能找得到;她就问他怎样才能卖掉。
“你不是有委托书吗?”他答道。
这句话有如阵清风,吹到她脸上。
“把帐单留下吧,”艾玛说。
“哎!你何必麻烦呢!”勒合答道。
,他并没有寻根问底.但谁知道别人会怎样说呢。于是她想,以后还是每次在红十字旅馆下车更稳当,镇上正派人士下楼看见她,就不会起疑心。
不料有天,勒合先生碰到她挽着莱昂胳膊,从布洛涅旅馆里走出来,她吓坏,以为他会张扬出去。其实,他哪里会那样傻!
不过,三天之后,他走进她房间,关上房门,说道:
“等钱用。”
她说她拿不出钱来。于是勒合唉声叹气,说他帮过她多少忙。
“啊!”他装出个老实人样子,笑着说,“要是你愿意话,为什不记帐呢?难道不会替你精打细算?”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拿着两张长纸条,在手指中间转来转去。最后,他打开皮夹子,拿出四张期票放在桌上,每张票面上是千法郎。
“签个字吧,”他说,“钱给你。”
她生气,叫起来。
“不过,如果把余额给你,”勒合先生满不在乎地答道,“这不是帮你忙吗?”
下个星期他又来,并且自吹嘘,说是大费周折之后,总算找到个什朗格瓦,他早就打那座房子主意,但不知道打算出什价钱。
“价钱没有关系!”她叫起来。
正相反,他倒不急,说要等等,试试这个家伙。这笔买卖值得跑趟,既然她不能去,他主动提出效劳。去和朗格瓦当面打交道。
他回来,就说买主愿出四千法郎。
艾玛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心花怒放。
确,夏尔签过字两张借据,直到目前,艾玛只付张,至少第二张呢,商人在她请求之下,答应换成两张借条,但是借款日期却大大提前。叹气后,他从衣袋里拿出张没有付款帐单来,其中有窗帘、地毯、沙发套料子、几件衣服、还有梳妆打扮各种用品,加起来总数大约有两千法朗。
她低下头,他却接着说:
“你没有现钱,但有‘房产’呀。”
于是他指出在巴恩镇有座旧房子,坐落在奥马尔附近,没有多少收益。房子原来是归田庄,但包法利老爹把小田庄卖,勒合对这些解得清二楚,甚至知道占地多少公顷,邻居姓甚名谁。
“要是你呀,”他说,“卖掉房子还清债,还有多余钱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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