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们来到黄叶满地库佩切斯基公园,准备作最后次谈话。他们站在陡岸上栏杆旁边;第聂伯河从下面滚滚流过,闪着灰暗光;艘拖轮用轮翼疲倦地拍打着水面,拽着两只大肚子驳船,慢腾腾地从巨大桥孔里钻出来,逆流而上。落日余辉给特鲁哈诺夫岛涂上层金黄色,房屋玻璃也被它照得火样通红。
冬妮亚望着金黄色余辉,忧伤地说:“难道咱们友谊真要像这落日,就这样完吗?”
保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紧皱着眉头,低声说:“冬妮亚,这件事咱们已经谈过。不用说你也知道,原来是爱你,就是现在,对你爱情也还可以恢复,不过,你必须跟们站在起。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保夫鲁沙。那时候可以为你眼睛,从悬崖上跳下去,回想起来,真是惭愧。现在说什也不会跳。拿生命冒险是可以,但不是为姑娘眼睛,而应该是为别,为伟大事业。如果你认为,首先应该属于你,其次才属于党,那,绝不会成为你好丈夫。因为首先是属于党,其次才能属于你和其他亲人。”
冬妮亚悲伤地凝视着蓝色河水,两眼噙着泪水。
保尔从侧面注视着她那熟悉脸庞和栗色浓发。过去,这个姑娘对他来说,曾经是那样可爱可亲,此刻他不禁对她产生种怜惜之情。
亚眼,问:“那位漂亮小姐是你带来吗?”
“是。”保尔生硬地回答。
“哦……”潘克拉托夫拖长声音说。“可是她那副打扮不像是咱们人,倒像资产阶级小姐。怎能让她进来?”
保尔太阳穴怦怦地跳起来。
“她是朋友,才带她来。懂吗?她并不是咱们对头,要说穿戴吗,确实是有点问题,不过,总不能单凭穿戴衡量人吧。什人能带到这儿来,也懂,用不着你来挑毛病,同志。”
他小心地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把扯你后腿那些东西统统扔掉,站到们边来吧。
咱们道去消灭财主老爷们。们队伍里有许多优秀姑娘,她们跟们起肩负着残酷斗争全部重担,跟们起忍受着种种艰难困苦。她们文化水平也许不如你高,但是你到底为什不愿意跟们在起呢?你说,丘扎宁曾经想用,bao力污辱你,但是他是红军中败类,不是个战士。你又说,同志们对你不友好,可是,那天你为什要那样打扮,像去参加资本家舞会样呢?你会说:不愿意跟他们样,穿上肮脏军便服。这是虚荣心害你。你有勇气爱上个工人,却不爱
他本来还想顶撞他两句,但是忍住,因为他知道潘克拉托夫讲实际上是大家意见。这样来,他肚子气就都转移到冬妮亚身上去。
“早就跟她说!干吗要出这个风头?”
这天晚上他俩友谊开始出现裂痕。保尔怀着痛苦和惊讶心情看到,那向似乎是很牢固友谊在逐渐破裂。
又过去几天。每次会面,每次谈话,都使他们关系更加疏远,更加不愉快。保尔对冬妮亚那种庸俗个人主义愈来愈不能容忍。
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感情最后破裂已经是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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