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走望着身
名年轻男子正骑着带篮子女式脚踏车,直直朝他而来。由于夜色太暗,阿走看不清他表情,但他似乎不是那家便利商店店员。他不只没围着围裙,还穿着件类似棉袄外套,踩着踏板那双脚上则只套着保健拖鞋。
搞什鬼?
阿走放慢速度,以便观察那名男子。那辆脚踏车发出类似古老水车声响,极其自然地跟阿走并肩前行。
阿走偷瞥男子眼,只见他相貌清秀、顶着头湿发,看起来像刚洗完澡似。不知为何,脚踏车前置篮里装着两个脸盆。男子也不时打量阿走,双眼睛老盯着他跑动双脚。该不会是什变态狂吧?阿走觉得越来越诡异。
这个骑脚踏车男子跟阿走保持着些许距离,默默跟在阿走身边。阿走则边揣测对方企图,边维持节奏继续往前跑。是店员拜托他来抓自己吗?或者只是某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路人?正当阿走心里忐忑、紧张和焦虑即将达到顶点时,个沉稳嗓音有如远方潮浪般传进他耳里。
阿走身心为之震颤。
但这里不是要人绕圈转个不停田径跑道。阿走猛地转身、拐进小学旁路口,开始抄小路全速冲刺。想抓?想都别想!
这带道路错综复杂,每条路都非常狭窄,窄到令人分不清是私家巷弄还是公有道路,也因此到处都有死巷。阿走慎选每条路径,只怕走错条路,就会被逼得无路可退。他跑过蒙上夜色小学窗台下,边全力向前飞奔,边斜睨今年春天即将就读私立大学校园。
阿走来到条稍宽马路上,时间犹豫着是否该右转跑向环状八号线,最后还是决定往前直奔住宅区。
交通信号灯没能阻止阿走穿越马路,宁静住宅区回荡着他脚步声。但是,追捕他人似乎对这带也相当熟悉。对方气息越来越接近。
“你喜欢跑步吗?”
阿走吓得停下脚,样子宛如个道路在眼前骤然消失、惊慌失措发现自己伫立在断崖边缘人。
阿走呆立在夜晚住宅区街道中央,心跳声回荡在耳底。本来在他身旁飞驰脚踏车发出尖锐刹车声,阿走缓缓转过头去。跨在脚踏车上男子直直凝视着阿走,他这才发现,刚才发问人正是这名年轻男子。
“不要突然停下来,再慢慢跑会儿吧。”
语毕,男子再度徐徐踩动脚踏车。凭什要跟你走?你谁啊?——尽管阿走如此暗忖,却依然有如被操纵似迈出步伐,追向男子。
阿走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奔跑”,而是在“逃跑”。悔恨之情顿时涌上喉头。直都在逃!这下子,他更不能停下脚步,否则岂不等于承认自己是在逃跑?
道微弱白色光束投射到阿走脚上。那左右微幅摆动光源,现在已紧贴在他背后。
原来他是骑脚踏车!阿走不禁错愕。怎现在才发现这点?他明明听到金属嘎吱声,却完全没想到来人是骑脚踏车可能性。其实他早该知道,因为很少人能跑这长段距离,而且还跟得上他速度。
这是因为阿走在不知不觉间,把这个追捕者当成自己心中那团既模糊又可怕东西,才会这样拔腿狂奔。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蠢,微微转头往后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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