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约到五点以后,您不觉得太晚吗?”布里特-玛丽抗议道。
“什?”女孩说。
布里特-玛丽非常、非常有耐心地微笑着。
“不想在这儿大吵大闹,根本没这个打算。可是,亲爱姑娘,有教养人六点钟都该吃晚饭,所以五点以后就太晚,您不觉得吗?还是说,您希望们边吃边谈?”
“不是……意思是……什?”
“什?您说发型?”
“是,很简单,永远不用费心打理。”她又立即补充道,“当然,这样并没有什不好,非常实用。”
其实,女孩头发短极,撮撮向上竖起,好像吸饱黏糊糊果汁长绒地毯上绒毛。看球赛时候,肯特老是把他喝伏特加或者果汁洒到地毯上,终于有天,布里特-玛丽受够,把地毯挪到客房里。虽说这是十三年前事儿,但她仍旧常常想起。就这个意义而言,布里特-玛丽地毯和布里特-玛丽记忆有极大共通之处:都极其难以清洗干净。
女孩清清嗓子:“听着,很愿意和您多聊聊,可告诉过您,现在暂时没空。”
“您什时候有空?”布里特-玛丽又掏出笔记本,板眼地列起清单,“三点钟可以吗?”
过半小时,女孩办公室门开,里面人陆续走出来。女孩和他们道别,热情地笑着,直到她看见布里特-玛丽。
“噢,您还在这里呢。告诉过您,很抱歉,没有时间……”
布里特-玛丽站起来,掸掸裙子上看不见碎屑。
“您喜欢足球,发现,”布里特-玛丽朝门上贴纸点点头,“对您来说,那定是非常不错运动。”
女孩面露喜色:“是,您也喜欢?”
“哈。好,如果您是这个意思话,那就不要迟到,否则饭菜会凉掉哟。”
接着,她在清单上写:6:00,晚餐。
女孩在布里特-玛丽身后喊几句什,可布里特-玛丽已经走远,因为她实在没有时间整天都耗在这里讨论这件事。
“今天日程排满——”
“可以等到四点甚至五点。”布里特-玛丽提议,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们五点下班。”女孩说。
“那就五点吧。”
“什?不,们五点下——”
“当然不。”
“好吧……”女孩瞥眼手表,又看看墙上钟,看样子是下定决心要把布里特-玛丽请走。而对方正耐心地保持着微笑,努力想说点讨人喜欢话。
“您发型今天不样。”
“什?”
“和昨天不样。是现代风格,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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