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特-玛丽夜没睡,她已经习惯,为别人而活人迟早都会习惯。
她始终坐在黑暗之中,如果大半夜开着灯,路过人难保不会怀疑娱乐中心里发生罪案。
布里特-玛丽之所以没睡,是因为她想起打扫卫生之前,娱乐中心地板上积层厚厚灰尘。如果她在睡梦中死掉,尸体不仅会散发臭味,还会逐渐被灰尘盖住,她不敢冒这个险,而且娱乐中心沙发也不是什睡觉好地方。沙发已经脏透,往上面撒小苏打时候,布里特-玛丽不得不戴上双层乳胶手套。也许她可以睡在车里?也许吧,如果她是只动物话。
劳动就业办公室女孩坚持让布里特-玛丽住到十二英里开外镇上旅馆里,但仅仅是想到自己要睡在别人铺床-上,布里特-玛丽就觉得不自在。她知道有些人整天无所事事,心只想着到别处去,体验不样生活,可布里特-玛丽理想是待在家里,过成不变日子,自己给自己铺床。
每当和肯特外出住旅馆时,她总会先在门外挂上“请勿打扰”牌子,然后亲自铺床、整理房间,并非她看不上别人服务,或是忍不住说三道四,而是因为她知道清洁工可能正是热衷说三道四人,她可不想让清洁工们晚上凑在起点评423号房间住客生活习惯。
有次在外地,肯特记错返程登机时间,(他还振振有词地声辩:“是那些王八蛋把王八蛋机票上时间打错。”)等两人发现他们必须半夜赶到机场时,已经来不及在旅馆里冲个澡再走。于是,在匆忙离开旅馆前刻,急中生智布里特-玛丽跑进浴室,拧开花洒,让水往地上流几秒钟,这样清洁工进房打扫时会发现浴室地面有水,等到他们开讨论会时,就不会得出“423号房间客人没洗澡就跑”之类结论。
肯特对她做法嗤之以鼻,说她总是太他妈在意别人对她看法。在赶往机场路上,布里特-玛丽内心直在尖叫:其实她最在意是别人对肯特看法。
她不知道肯特什时候开始不再关心别人对她看法。
她记得很久以前,他曾经在乎过,那时候从他看她眼神可以看出,他知道她就在那里。们没办法预测爱情什时候开花,直到突然有天,你醒来时发现它已经开花,爱情花朵枯萎起来也是这德性——突然有天,你发现为时已晚。在这方面,爱情和阳台植物具有相似习性,只是有时候连小苏打都救不它。
布里特-玛丽不知道他们婚姻是什时候溜出她手心,无论多少只杯垫都阻止不婚姻磨损。他也曾握着她手入睡,她则做着和他相同美梦。布里特-玛丽不是没有自己梦想,而是因为他梦想更大,在这个世界上,梦想越大人越会是赢家,这是她学到道理。所以她甘愿待在家里照顾他孩子,甚至都没打算生自己孩子。孩子们长大后几年里,她继续留在家里,把房子维护得体面像样,支持肯特事业,不曾想过开创自己事业。发现邻居叫她“絮叨婆”时,她担心却是丈夫德国朋友来做客时可能会看到门厅垃圾,或者闻到楼梯间有披萨味。她自己没有朋友,只有脾气古怪熟人,通常是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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