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站在门槛上,笨拙地朝她招招手。布里特-玛丽退进洗手间,关上门,只觉得受到深深冒犯,却不清楚为什。整好发型之后,她做个深呼吸,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
“什事?”她对警察说。
警察笑笑,举起张纸,打算递给布里特-玛丽,可纸掉到地上。
“哎呀!哎呀!抱歉,抱歉,想把这个给您。嗯,想,或者说们想……”
他朝披萨店比个手势。布里特-玛丽觉得他指是他和坐轮椅女-人。警察又笑笑,先是两手交叉扣在肚子上,接着又改成两臂交叉扣在胸前。
中场休息时候,孩子们敞开门,让布里特-玛丽和海盗进去。布里特-玛丽在洗手间镜子前熬过下半场,这是因为:首先,她不打算出现在外面,这样会有和那些小孩搭上话危险;其次,她待在洗手间时候,他们队又进球,所以他们禁止她在比赛结束前出来。就这样,布里特-玛丽在洗手间擦着头发、给球队招着运气、应付着她自己人生危机,三件事起做,特别节约时间。镜子里那张饱经寒冬侵袭脸仿佛属于另个人,对阳台植物和布里特-玛丽而言,冬天总是最难熬。她头号敌人是寂静,因为你无法在寂静之中判断别人是否知道你存在,而冬天恰恰是个安静季节,冷得人不想说话,全世界都在装聋作哑。
英格丽德死后那种寂静,险些让布里特-玛丽彻底崩溃。
她父亲回家越来越晚,布里特-玛丽睡觉前根本见不着他。有天早晨她都起床,父亲才走进家门。后来她早晨起床时,父亲基本上还在外面。对于这件事,她母亲开始还数落两句,后来就不作声,因为自己起床时间也越来越晚。布里特-玛丽只好在房子里瞎逛,像那些生活在无声世界里孩子们样。有次,她不小心撞倒只花瓶,以为卧室里母亲会朝她大喊大叫,可她根本没有。布里特-玛丽默默清理碎片,再也没撞倒任何花瓶。第二天,她母亲直待在卧室,直到布里特-玛丽做好晚饭才出来。第三天,她出来时间更晚,最后干脆天都不下床。她母亲几个女性朋友也带着鲜花来看过她,但她们毕竟还要忙活人事,没工夫经常过来陪她怀念个死人。布里特-玛丽在花茎上刻些小凹槽,放进刷干净花瓶里,然后清扫公寓,擦洗所有窗户,直到有天出门扔垃圾时候,她在楼梯上遇到肯特。两人大眼瞪小眼,像对乳臭未干半大孩子。那时肯特刚刚离婚,有两个孩子,回家探望他母亲。见到布里特-玛丽时,他微微笑笑,因为那些日子里,他时常看到她。
布里特-玛丽对着镜子揉揉无名指上戒指印,文身样白色痕迹仿佛在嘲笑她。有人敲敲洗手间门。
海盗站在外面。
“们觉得您需要住地方,当然,当然,明白,您不愿意住镇上
“哈……你们赢吗?”
“二比零!”海盗兴高采烈地猛点头。
“那是因为直待在这儿,是你们让待在这儿,可没有肠胃问题。”布里特-玛丽非常严肃地说。
海盗又点点头,略带困惑地嘟囔道:“好吧。”然后指指门口,前门是开着。
“斯文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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