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耻辱柱那天上午以后,住在圣母院附近人们都好像觉得:卡席莫多奏钟乐热诚大大减退。原先,随时钟声飘扬,有时是晨钟从初课直至终课(35)经久不息,有时是为大弥撒而钟乐轰鸣,或为婚礼,或为洗礼,丰富乐阶喈喈,在两座钟楼上缭绕,交织于空中,就像以形形色色美声刺绣织锦。古老主教堂颤动不已,鸣响不已,永远在欢乐钟声之中。可以不断感觉到有个任性喧闹灵魂在那里通过这些铜舌头歌唱。而现在这个灵魂似乎不见。主教堂好像阴沉,甘愿保持沉默。节日和葬礼有还是有其简单钟乐,干瘪瘪,光秃秃,无非是礼仪所需,仅此而已。凡是教堂都有两重声响:管风琴声在内,钟声在外。现在圣母院只剩下管风琴声。真像是钟楼里面再也没有乐师。其实,卡席莫多始终都在。他内心里发生什?莫非是耻辱柱蒙受羞辱、绝望伤心,仍然耿耿于怀,行刑吏鞭笞无止无休还在他灵魂中回响,这样遭遇使他心中忧伤,甚至对钟热爱也灭绝?或者是大钟玛丽在圣母院敲钟人心中碰到什情敌,他为什更可爱、更美丽人儿而冷淡大钟和她十四个妹妹?
(35)从早祷之初至终。
话说这美妙四八二年,天使报喜节(36)是在三月二十五日星期二。这天,空气纯净、轻盈,卡席莫多感到对于钟声爱多少恢复些。于是,他爬上北钟楼,同时,堂守在下面把教堂所有门敞开。圣母院那时候大门是用非常结实木头做,皮革敷面,四边有镀金铁角,外围有“精雕细刻颇为艺术”雕刻镶嵌。
(36)基督教认为,这天天使向马利亚报喜说她有孕,以后生下小男孩,即为耶稣。
到达楼顶上钟笼之后,卡席莫多忧伤地摇摇头,注视那六口钟片刻,仿佛它们和他之间在他心中久有奇特隔阂,他不由得要悲叹。然而,等到他把它们都摇晃起来,感觉到这六口钟集束在他手中摆动起来(37),看见(因为他听不见)七个音符悸动着,在音乐梯阶上忽上忽下,就像只小鸟在林间枝梢跳跃,音乐之魔——这素常摇晃着金光灿烂宝盒,释放出赋格呼应、颤音、琶音精灵——抓住可怜聋子时候,他又感到幸福无比。他忘记切,心花怒放,容光焕发。
(37)卡席莫多个人把六口钟同时摇晃起来,只是雨果艺术夸张。因为单单现在尚存口最大钟,可能就是玛丽,自重即为15吨,需要八条壮汉在上空两侧分立在两块木板上,侧四名,对向行走,推动木板,带动轮轴装置,使大钟来回摇晃,钟舌敲击钟壁,才得鸣响。
他走来走去,拍着手,从根钟绳跑到另根钟绳,用声音和手势鼓舞这六位歌手,就像是乐队指挥激励着聪慧音乐大师。
他说:“干,干呀,加勃里埃!把你声音全部向广场上倾泻!今天过节呀!”——“蒂博,别偷懒,你慢哩!快,加油!你生锈吗,懒虫?……行呀,快,快呀!别让人看见钟舌!让他们都跟样把耳朵震聋!
对,蒂博,干得好!”——“吉约墨!吉约墨!你是最胖,帕斯吉埃是最小,它却比你唱得欢!敢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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