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儿那里,回妇人话。妇人满心欢喜,说道:“好哥哥,今日多累你对爹说,成就此事。”于是亲自下厨整理蔬菜,管待玳安,说道:“你二娘这里没人,明日好歹你来帮扶天福儿,着人搬家伙过去。”次日雇五六副扛,整抬运四五日。西门庆也不对吴月娘说,都堆在新盖玩花楼上。择八月二十日,顶大轿,匹段子红,四对灯笼,派定玳安、平安、画童、来兴四个跟轿,约后晌时分,方娶妇人过门。妇人打发两个丫鬟,教冯妈妈领着先来,等回去,方才上轿。把房子交与冯妈妈、天福儿看守。
西门庆那日不往那里去,在家新卷棚内,深衣幅巾坐,单等妇人进门。妇人轿子落在大门首,半日没个人出去迎接。孟玉楼走来上房,对月娘说:“姐姐,你是家主,如今他已是在门首,你不去迎接迎接儿,惹他爹不怪?他爹在卷棚内坐着,轿子在门首这日,没个人出去,怎好进来?”这吴月娘欲待出去接他,心中恼,又不下气;欲待不出去,又怕西门庆性子不是好。沉吟半晌,于是轻移莲步,款蹙湘裙,出来迎接。妇人抱着宝瓶,径往他那边新房去。迎春、绣春两个丫鬟,又早在房中铺陈停当,单等西门庆晚夕进房。不想西门庆正因旧恼在心,不进他房去。到次日,叫他出来后边月娘房里见面,分其大小,排行他是六娘。般三日摆大酒席,请堂客会亲吃酒,只是不往他房里去。头日晚夕,先在潘金莲房中。金莲道:“他是个新人儿,才来头日,你就空他房?”西门庆道:“你不知*妇有些眼里火,等奈何他两日,慢慢进去。”到三日,打发堂客散,西门庆又不进他房中,往后边孟玉楼房里歇去。这妇人见汉子连三夜不进他房来,到半夜打发两个丫鬟睡,饱哭场,可怜走到床上,用脚带吊颈悬梁自缢。正是:
连理未谐鸳帐底,冤魂先到九重泉。
两个丫鬟睡觉醒来,见灯光昏暗,起来剔灯,猛见床上妇人吊着,吓慌手脚。忙走出隔壁叫春梅说:“俺娘上吊哩!”慌金莲起来这边看视,见妇人穿身大红衣裳,直掇掇吊在床上。连忙和春梅把脚带割断,解救下来。过半日,吐口清涎,方才苏醒。即叫春梅:“后边快请你爹来。”西门庆正在玉楼房中吃酒,还未睡哩。先是玉楼劝西门庆说道:“你娶将他来,连三日不往他房里去,惹他心中不恼?恰似俺们把这椿事放在头里般,头上末下,就让不得这夜儿。”西门庆道:“待过三日儿去。你不知道,*妇有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想起来你恼不过。未曾你汉子死,相交到如今,甚话儿没告诉?临招进蒋太医去!不如那厮?今日却怎又寻将来?”玉楼道:“你恼是。他也吃人骗。”正说话间,忽片声打仪门。玉楼使兰香问,说是春梅来请爹:“六娘在房里上吊哩!”慌玉楼撺掇西门庆不迭,便道:“说教你进他房中走走,你不依,只当弄出事来。”于是打着灯笼,走来前边看视。落后吴月娘、李娇儿听见,都起来,到他房中。见金莲搂着他坐,说道:“五姐,你灌他些姜汤儿没有?”金莲道:“救下来时,就灌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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