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茶儿罢。使迎春前头叫个小厮,接你娘去。”因把手中吃那盏木樨芝麻薰笋泡茶递与他。那春梅似有如无,接在手里,只呷口,就放下。说道:“你不要教迎春叫去。已叫平安儿在这里,他还大些。”西门庆隔窗就叫平安儿。那小厮应道:“小在这里伺候。”西门庆道:“你去,谁看大门?”平安道:“小委付棋童儿在门上。”西门庆道:“既如此,你快拿个灯笼接去罢。”
平安儿于是迳拿灯笼来迎接潘金莲。迎到半路,只见来安儿跟着轿子从南来。原来两个是熟抬轿,个叫张川儿,个叫魏聪儿。走向前把手拉住轿扛子,说道:“小来接娘来。”金莲就叫平安儿问道:“是你爹使你来接?谁使你来?”平安道:“是爹使来倒少!是姐使小接娘来。”金莲道:“你爹想必衙门里没来家。”平安道:“没来家?门外拜人,从后晌就来家。在六娘房里,吃好酒儿。若不是姐旋叫小进去,催逼着拿灯笼来接娘,还早哩!小见来安个跟着轿子,又小,只怕来晚,路上不方便,须得个大儿来接才好,小才来。”金莲又问:“你来时,你爹在那里?”平安道:“小来时,爹还在六娘房里吃酒哩。姐禀问爹,才打发小来。”金莲听,在轿子内半日没言语,冷笑骂道:“贼强人,把只当亡故般。发在那*妇屋里睡长觉罢。到明日,只交长远倚逞那尿胞种,只休要晌午错。张川儿在这里听着,也没别人。你脚踏千家门、万家户,那里个才尿出来孩子,拿整绫缎尺头裁衣裳与他穿?你家就是王十万,使使不?”张川儿接过来道:“你老人家不说,小也不敢说,这个可是使不。不说可惜,倒只恐折他,花麻痘疹还没见,好容易就能养活大?去年东门外个大庄屯人家,老儿六十岁,见居着祖父前程,手里无碑记银子,可是说牛马成群,米粮无数,丫鬟侍妾成群,穿袍儿身边也有十七八个。要个儿子花看样儿也没有。东庙里打斋,西寺里修供,舍经施像,那里没求到?不想他第七个房里,生个儿子,喜欢不得。也像咱当家般,成日如同掌儿上看擎,锦绣窝儿里抱大。糊三间雪洞儿房,买四五个养娘扶持。成日见风也怎,那消三岁,因出痘疹丢。休怪小说,倒是泼丢泼养还好。”金莲道:“泼丢泼养?恨不得成日金子儿裹着他哩!”平安道:“小还有桩事对娘说。小若不说,到明日娘打听出来,又说小不是。便是韩伙计说那伙人,爹衙门里都夹打,收在监里,要送问他。今早应二爹来和书童儿说话,想必受几两银子,大包子拿到铺子里,就便凿二三两使。买许多东西嘎饭,在来兴屋里,教他媳妇子整治,掇到六娘屋里,又买两瓶金华酒,先和六娘吃。又走到前边铺子里,和傅二叔、贲四、姐夫、玳安、来兴众人打伙儿,直吃到爹来家时分才散。”金莲道:“他就不让你吃些?”平安道:“他让小?好不大胆蛮奴才!把娘每还不放在心上。不该小说,还是爹惯他,爹先不先和他在书房里干龌龊营生。况他在县里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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