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京人不知道,休要和他般见识。”因令:“金儿、赛儿出来,唱与二位叔叔听。”只见两个都是窝丝盘髻,穿着洗白衫儿,红绿罗裙儿,向前道:“今日不知叔叔来,夜晚,没曾做得准备。”面放四碟干菜,其余几碟都是鸭蛋、虾米、熟[鱼乍]、咸鱼、猪头肉、干板肠儿之类。玳安便搂着赛儿,琴童便拥着金儿。玳安看见赛儿带着银红纱香袋儿,就拿袖中汗巾儿,两个换。少顷筛酒上来,赛儿拿钟儿斟酒,递与玳安。先是金儿取过琵琶来,奉酒与琴童,唱个《山坡羊》道:
烟花寨,委实难过。白不得清凉到坐。逐日家迎宾待客,家儿吃穿全靠着奴身个。到晚来印子房钱逼是。老虔婆他不管死活。在门前站到那更深儿夜晚,到晚来有那个问声那饱饿?烟花寨再住上五载三年来,奴活命少来死命多。不由人眼泪如梭。有铁树上开花,那是收圆结果。”
金儿唱毕,赛儿又斟杯酒递与玳安儿,接过琵琶来才待要唱,忽见小伴当来叫,二人连忙起身。玳安向赛儿说:“俺们改日再来望你。”说毕出门,来到王六儿家。西门庆才起来,老婆陪着吃酒哩。两个进入厨房内,问老冯:“爹寻每来?”老冯道:“你爹没寻,只问马来,回说来。再没言语。”两个坐在厨下问老冯要茶吃,每人喝瓯子茶,交小伴当点上灯笼牵出马去。西门庆临起身,老婆道:“爹,好暖酒儿,你再吃上钟儿。你到家莫不又吃酒?”西门庆道:“到家不吃。”于是拿起酒来又吃钟。老婆便道:“你这去,几时来走走?”西门庆道:“等打发他每起身,才来哩。”说毕,丫头点茶来漱口。王六儿送到门首,西门庆方上马归家。
却表金莲同众人在月娘房内,听薛姑子徒弟──两个小姑子唱佛曲儿。忽想起头里月娘骂玳安:“说两样话,……不知弄甚鬼!”因回房向床上摸那*器包儿,又没。叫春梅问,春梅说:“头里爹进屋里来,向床背阁抽屉内翻回去。谁知道那包子放在那里。”金莲道:“他多咱进来,怎就不知道?”春梅道:“娘正往后边瞧薛姑子去。爹戴着小帽儿进屋里来,问着,他又不言语。”金莲道:“定拿这行货,往院中那*妇家去。等他来家,好生问他!”因又往后边去。不想西门庆来家,见夜深,也没往后边去,琴童打着灯笼,送到花园角门首,就往李瓶儿屋里去。琴童儿把灯交送到后边,小玉收。月娘看见,便问道:“你爹来?”琴童道:“爹来,往前边六娘房里去。”月娘道:“你看是有个槽道?这里人等着,就不进来。”李瓶儿慌走到前边,对面门庆说道:“他二娘在后边等着你上寿,你怎平白进这屋里来?”西门庆笑道:“醉,明日罢。”李瓶儿道:“就是你醉,到后边也接个钟儿。你不去,惹他二娘不恼!”力撺掇西门庆进后边来。李娇儿递酒,月娘问道:“你今日独自个,在那边房子里坐到这早晚?”西门庆道:“和应二哥吃酒来。”月娘道,“可又来。说没个人儿,自家怎吃!”说过就罢。
西门庆坐不移时,提起脚儿还踅到李瓶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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