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温秀才道:“学生不才,府学备数。初学《易经》。向久仰大名,未敢进拜。昨因这敝同窗倪桂岩道及老先生盛德,敢来登堂恭谒。”西门庆道:“承老先生先施,学生容日奉拜。只因学生个武官,粗俗不知文理,往来书柬无人代笔。前者因在敝同僚府上会遇桂岩老先生,甚是称道老先生大才盛德。正欲趋拜请教,不意老先生下降,兼承厚贶,感激不尽。”温秀才道:“学生匪才薄德,谬承过誉。”茶罢,西门庆让至卷棚内,有薛、刘二老太监在座。薛内相道:“请二位老先生宽衣进来。”西门庆面请宽青衣,请进里面,各逊让再四,方才边位,垂首坐下。
正叙谈间,吴大舅、范千户到,叙礼坐定。不时,玳安与同答应和郑奉都来回话道:“四个唱都叫来。”西门庆问:“可是王皇亲那里?”玳安道:“是王皇亲宅内叫,还没起身,小要拿他鸨子墩锁,他慌,才上轿,都答儿来。”西门庆即出到厅台基上站立。只见四个唱齐进来,向西门庆磕下头去。那郑爱月儿穿着紫纱衫儿,白纱挑线裙子。腰肢袅娜,犹如杨柳轻盈;花貌娉婷,好似芙蓉艳丽。正是:
万种风流无处买,千金良夜实难消。
西门庆便向郑爱月儿道:“叫你,如何不来?这等可恶!敢量拿不得你来!”那郑爱月儿磕头起来,声儿也不言语,笑着同众人直往后边去。到后边,与月娘众人都磕头。看见李桂姐、吴银儿都在跟前,各道万福,说道:“你二位来早。”李桂姐道:“每两日没家去。”因说:“你四个怎这咱才来?”董娇儿道:“都是月姐带累俺们来迟。收拾下,只顾等着他,白不起身。”郑爱月儿用扇儿遮着脸,只是笑,不做声。月娘便问:“这位大姐是谁家?”董娇儿道:“娘不知道,他是郑爱香儿妹子郑爱月儿。才成人,还不上半年光景。”月娘道:“可倒好个身段儿。”说毕,看茶吃,面放桌儿,摆茶与众人吃。潘金莲且揭起他裙子,撮弄他脚看,说道:“你每这里边样子,只是恁直尖,不象俺外边样子[走乔]。俺外边尖底停匀,你里边后跟子大。”月娘向大妗子道:“偏他恁好胜,问他怎!”回又取下他头上金鱼撇杖儿来瞧,因问:“你这样儿是那里打?”郑爱月儿道:“是俺里边银匠打。”须臾,摆下茶,月娘便叫:“桂姐、银姐,你陪他四个吃茶。”不时,六个唱做处同吃茶。李桂姐、吴银儿便向董娇儿四个说:“你每来花园里走走。”董娇儿道:“等每到后边走走就来。”李桂姐和吴银儿就跟着潘金莲、孟玉楼,出仪门往花园中来。因有人在大卷棚内,就不曾过那边去。只在这边看回花草,就往李瓶儿房里看官哥儿。官儿心中又有些不自在,睡梦中惊哭,吃不下奶去。李瓶儿在屋里守着不出来。看见李桂姐、吴银儿和孟王楼、潘金莲进来,连忙让坐。桂姐问道:“哥儿睡哩?”李瓶儿道:“他哭这日,才睡下。”玉楼道:“大娘说,请刘婆子来看他看,你怎不使小厮请去?”李瓶儿道:“今日他爹好日子,明日请他去罢。”
正说话中间,只见四个唱和西门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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