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标致娘子!正好青春享福,只是去世太早些。”温秀才在旁道:“物之不齐,物之情也。穷通寿夭,自有个定数,虽圣人亦不能强。”薛内相扭回头来,见温秀才穿着衣巾,因说道:“此位老先儿是那学里?”温秀才躬身道:“学生不才,备名府庠。”薛内相道:“瞧瞧娘子棺木儿。”西门庆即令左右把两边帐子撩起,薛内相进去观看遍,极口称赞道:“好副板儿!请问多少价买?”西门庆道:“也是舍亲副板,学生回他来。”应伯爵道:“请老公公试估估,那里地道,甚名色?”薛内相仔细看说:“此板不是建昌,就是副镇远。”伯爵道:“就是镇远,也值不多。”薛内相道:“最高者,必定是杨宣榆。”伯爵道:“杨宣榆单薄短小,怎看得过!此板还在杨宣榆之上,名唤做桃花洞,在于湖广武陵川中。昔日唐渔父入此洞中,曾见秦时毛女在此避兵,是个人迹罕到之处。此板七尺多长,四寸厚,二尺五宽。还看半亲家分上,还要三百七十两银子哩。公公,你不曾看见,解开喷鼻香,里外俱有花色。”薛内相道:“是娘子这等大福,才享用这板。俺每内官家,到明日死,还没有这等发送哩。”吴大舅道:“老公公好说,与朝廷有分人,享大爵禄,俺们外官焉能赶上。老公公日近清光,代万岁传宣金口。见今童老爷加封王爵,子孙皆服蟒腰玉,何所不至哉!”薛内相便道:“此位会说话兄,请问上姓?”西门庆道:“此是妻兄吴大哥,见居本卫千户之职。”薛内相道:“就是此位娘子令兄?”西门庆道:“不是。乃贱荆之兄。”薛内相复于吴大舅声诺说道:“吴大人,失瞻!”
看回,西门庆让至卷棚内,正面安放把交椅,薛内相坐下,打茶拿上茶来吃。薛内相道:“刘公公怎这咱还不到?叫答应迎迎去。”青衣人跪下禀道:“小邀刘公公去来,刘公公轿已伺候下,便来也。”薛内相又问道:“那两个唱道情来不曾?”西门庆道:“早上就来。──叫上来!”不时,走来面前磕头。薛内相道:“你每吃饭不曾?”那人道:“小每吃饭。”薛内相道:“既吃饭,你每今日用心答应,重赏你。”西门庆道:“老公公,学生这里还预备着起戏子,唱与老公公听。”薛内相问:“是那里戏子?”西门庆道:“是班海盐戏子。”薛内相道:“那蛮声哈剌,谁晓他唱是甚!那酸子每在寒窗之下,三年受苦,九载遨游,背着琴剑书箱来京应举,得个官,又无妻小在身边,便希罕他这样人。你个光身汉、老内相,要他做甚?”温秀才在旁边笑说道:“老公公说话,太不近情。居之齐则齐声,居之楚则楚声。老公公处于高堂广厦,岂无动其心哉?”这薛内相便拍手笑将起来道:“就忘温先儿在这里。你每外官,原来只护外官。”温秀才道:“虽是士大夫,也只是秀才做。老公公砍枝损百林,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薛内相道:“不然。方之地,有贤有愚。”正说着,忽左右来报:“刘公公下轿。”吴大舅等出去迎接进来,向灵前作揖。叙礼已毕,薛内相道:“刘公公,你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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