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案酒来。只见有人在暖帘外探头儿,西门庆问是谁,王经说:“是郑春。”西门庆叫他进来。那郑春手内拿着两个盒儿,举高高,跪在当面,上头又搁着个小描金方盒儿,西门庆问是甚,郑春道:“小姐姐月姐,知道昨日爹与六娘念经辛苦,没甚,送这两盒儿茶食儿来,与爹赏人。”揭开,盒果馅顶皮酥、盒酥油泡螺儿。郑春道:“此是月姐亲手拣。知道爹好吃此物,敬来孝顺爹。”西门庆道:“昨日多谢你家送茶,今日你月姐费心又送这个来。”伯爵道:“好呀!拿过来,正要尝尝!死个女儿会拣泡螺儿,如今又是个女儿会拣。”先捏个放在口内,又拈个递与温秀才,说道:“老先儿,你也尝尝。吃牙老重生,抽胎换骨。眼见希奇物,胜活十年人。”温秀才呷在口内,入口而化,说道:“此物出于西域,非人间可有。沃肺融心,实上方之佳味。”西门庆又问:“那小盒儿内是甚?”郑春悄悄跪在西门庆跟前,递上盒儿,说:“此是月姐捎与爹物事。”西门庆把盒子放在膝盖儿上,揭开才待观看,早被伯爵手挝过去,打开是方回纹锦同心方胜桃红绫汗巾儿,里面裹着包亲口嗑瓜仁儿。伯爵把汗巾儿掠与西门庆,将瓜仁两把喃在口里都吃。比及西门庆用手夺时,只剩下没多些儿,便骂道:“怪狗才,你害馋痨馋痞!留些儿与见见儿,也是人心。”伯爵道:“女儿送来,不孝顺,再孝顺谁?儿,你寻常吃够。”西门庆道:“温先儿在此,不好骂出来,你这狗才,忒不象模样!”面把汗巾收入袖中,吩咐王经把盒儿掇到后边去。不时,杯盘罗列,筛上酒来。才吃巡酒,玳安儿来说:“李智、黄四关银子,送银子来。”西门庆问多少,玳安道:“他说千两,余者再限送来。”伯爵道:“你看这两个天杀,他连也瞒不对说。嗔道他昨日你这里念经他也不来,原来往东平府关银子去。你今收,也少要发银子出去。这两个光棍,他揽人家债多,只怕往后后手不接。昨日,北边徐内相发恨,要亲往东平府自家抬银子去。只怕他老牛箍嘴箍去,却不难为哥本钱!”西门庆道:“不怕他。不管甚徐内相李内相,好不好把他小厮提在监里坐着,不怕他不与银子。”面教陈敬济:“你拿天平出去收兑他就是。不出去罢。”
良久,陈敬济走来回话说:“银子已兑足千两,交入后边,大娘收。黄四说,还要请爹出去说句话儿。”西门庆道:“你只说陪着人坐着哩。左右他只要捣合同,教他过二十四日来罢。”敬济道:“不是。他说有桩事儿要央烦爹。”西门庆道:“甚事?等出去。”面走到厅上,那黄四磕头起来,说:“银子千两,姐夫收。余者下单还。小人有桩事儿央烦老爹。”说着磕在地下哭。西门庆拉起来道:“端有甚事,你说来。”黄四道:“小外父孙清,搭个伙计冯二,在东昌府贩绵花。不想冯二有个儿子冯淮,不守本分,要便锁门出去宿娼。那日把绵花不见两大包,被小人丈人说两句,冯二将他儿子打两下。他儿子就和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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