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坐上日来。”面掌起灯笼,西门庆下台矶,郑家鸨子迎着道万福,说道:“老爹大坐回儿,慌就起身,嫌俺家东西不美口?还有道米饭儿未曾上哩!”西门庆道:“够。明日还要起早,衙门中有勾当。应二哥他没事,教他大坐回儿罢。”那伯爵就要跟着起来,被黄四使力拦住,说道:“二爷,你若去,就没趣死。”伯爵道:“不是,你休拦。你把温老先生有本事留下,就算你好汉。”那温秀才夺门就走,被黄家小厮来定儿拦腰抱住。西门庆到大门首,因问琴童儿:“温师父有头口在这里没有?”琴童道:“备驴子在此,画童儿看着哩。”西门庆向温秀才道:“既有头口,也罢,老先儿你再陪应二哥坐坐,先去罢。”于是,都送出门来。那郑月儿拉着西门庆手儿悄悄捏把,说道:“说话,爹你在心些,法不传六耳。”西门庆道:“知道。”爱月又叫郑春:“你送老爹到家。”西门庆才上轿去。吴银儿就在门首作辞众人并郑家姐儿两个,吴惠打着灯回家去。郑月儿便叫:“银姐,见那个流人儿,好歹休要说。”吴银儿道:“知道。”众人回至席上,重添兽炭,再泛流霞,歌舞吹弹,欢娱乐饮,直耍三更方散。黄四摆这席酒,也与他十两银子,不在话下。当日西门庆坐轿子,两个排军打着灯,迳出院门,打发郑春回家。
宿晚景题过。到次日,夏提刑差答应来请西门庆早往衙门中审问贼情等事,直问到晌午来家。吃饭,早是沈姨夫差大官沈定,拿帖儿送个后生来,在缎子铺煮饭做火头,名唤刘包。西门庆留下,正在书房中,拿帖儿与沈定回家去。只见玳安在旁边站立,西门庆便问道:“温师父昨日多咱来?”玳安道:“小铺子里睡好回,只听见画童儿打对过门,那咱有三更时分才来。今早问,温师父倒没酒;应二爹醉,唾地,月姨恐怕夜深,使郑春送他家去。”西门庆听,哈哈笑,因叫过玳安近前,说道:“旧时与你姐夫说媒文嫂儿在那里住?你寻他来,对门房子里见。和他说话。”玳安道:“小不认文嫂儿家,等问姐夫去。”西门庆道:“你问他快去。”玳安走到铺子里问陈敬济,敬济道:“问他做甚?”玳安道:“谁知他做甚,猛可教抓寻他去。”敬济道:“出东大街直往南去,过同仁桥牌坊转过往东,打王家巷进去,半中腰里有个发放巡捕厅儿,对门有个石桥儿,转过石桥儿,紧靠着个姑姑庵儿,旁边有个小胡同儿,进小胡同往西走,第三家豆腐铺隔壁上坡儿,有双扇红对门儿就是他家。你只叫文妈,他就出来答应你。”玳安听说道:“再没有?小炉匠跟着行香走──琐碎浪荡。你再说遍听,只怕忘。”那陈敬济又说遍,玳安道:“好近路儿!等骑马去。”面牵出大白马来骑上,打鞭,那马跑[足孝]跳跃,直去。出东大街迳往南,过同仁桥牌坊,由王家巷进去,果然中间有个巡捕厅儿,对门亦是座破石桥儿,里首半截红墙是大悲庵儿,往西小胡同上坡,挑着个豆腐牌儿,门首只见个妈妈晒马粪。玳安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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