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唬往家中走不迭。来家不敢隐讳,如此这般,对月娘说。月娘不听便罢,听,正是“分开八块顶梁骨,倾下半桶冰雪来”,慌手脚麻木。又见那讨头面人,在门前大嚷大闹,说道:“你家不见头面,又不与原物,又不赔银子,只反哄着两头来回走。今日哄去领赃,明日等领头面,端领在那里?这等不合理。”那傅伙计赔下情,将好言央及安抚他:“略从容两日,就有头面来。若无原物,加倍赔你。”那人说:“等回声当家去。”说毕去。这吴月娘忧上加忧,眉头不展。使小厮请吴大舅来商议,教他寻人情对吴典恩说,掩下这桩事罢。吴大舅说:“只怕他不受人情,要些贿赂打点他。”月娘道:“他当初这官,还是咱家照顾他,还借咱家百两银子,文书俺爹也没收他,今日反恩将仇报起来。”吴大舅说:“姐姐,说不那话。从来忘恩背义,才个儿也怎?”吴月娘道:“累及哥哥,上紧寻个路儿,宁可送他几十两银子罢。领出头面来还人家,省得合口费舌。”打发吴大舅吃饭去。
月娘送哥哥到大门首,也是合当事情凑巧,只见薛嫂儿提着花箱儿,领着个小丫头过来。月娘叫住,便问:“老薛,你往那里去?怎向不来走走?”薛嫂道:“你老人家到且说好,这两日好不忙哩。偏有许多头绪儿,咱家小奶奶那里,使牢子大官儿,叫好几遍,还不得空儿去哩。”月娘道:“你看妈妈撒风,他又做起俺小奶奶来。”薛嫂道:、如今不做小奶奶,倒做大奶奶。”月娘道:“他怎倒大奶奶?”薛嫂道:“你老人家还不知道,他好小造化儿!自从生哥儿,大奶奶死,守备老爷就把他扶正房,做封赠娘子。正经二,nai奶孙氏不如他。手下买两个奶子,四个丫头扶侍。又是两个房里得宠学唱姐儿,都是老爷收用过。要打时就打,老爷敢做主儿?自恁还恐怕气他。那日不知因甚,把雪娥娘子打顿,把头发都撏,半夜叫去领出来,卖八两银子。今日还睡哩,又使牢子叫两遍,教快往宅里去,问要两副大翠重云子钿儿,又要副九凤钿儿。先与五两银子。银子不知使那里去,还没送与他生活去哩。这见,还不知怎生骂哩。”月娘道:“你到后边,等瞧瞧怎样翠钿儿。”面让薛嫂到后边坐下。薛嫂打开花箱,取出与吴月娘看。只见做好样儿,金翠掩映,背面贴金。那个钿儿,每个凤口内衔着挂宝珠牌儿,十分奇巧。薛嫂道:“只这副钿儿,做着本钱三两五钱银子;那副重云子,只两五钱银子,还没寻他钱。”
正说着,只见玳安走来,对月娘说:“讨头面又在前边嚷哩,说等不领赃,领到几时?若明日没头面,要和傅二叔打,到个去处理会哩。傅二叔心里不好,往家去。那人嚷回去。”薛嫂问:“是甚勾当?”月娘便长吁口气,如此这般,告诉薛嫂说:“平安儿奴才,偷去印子铺人家当副金头面,副镀金钩子,走在城外坊子里养老婆,被吴巡简拿住,监在监里。人家来讨头面没有,在门前嚷闹。吴巡简又勒掯刁难,不容俺家领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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