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还有什
比放荡生活晚年——尤其是女人放荡生活晚年——更悲惨呢？这种晚年没有
点点尊严，引不起别人丝毫同情，这种抱恨终生心情是
们所能听到最悲惨事情，因为她们并不是追悔过去失足，而是悔恨错打
算盘，滥用金钱。认识位曾经风流时老妇人，过去生活遗留给她只有个女儿。据她同时代人说，她女儿几乎同她母亲年轻时长得样美丽。她母亲从来没对这可怜孩子说过句“你是女儿”，只是要她养老，就像她自己曾经把她从小养到大样。这个可怜小姑娘名叫路易丝。她违心地顺从母亲旨意，既无情欲又无乐趣地委身于人，就像是有人想要她去学种职业，她就去从事这种职业样。
长时期来耳濡目染都是荒*无耻堕落生活，而且是从早年就开始堕落生活，加上这个女孩子长期来孱弱多病，抑制她脑子里分辨是非才智，这种才智天主可能也曾赋予她，但是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要去让它得到施展。
永远也忘不这个年轻姑娘，她每天几乎总是在同时刻走过大街。她母亲每时每刻都陪着她，就像个真正母亲陪伴她真正女儿那般形影不离。那时候还年轻，很容易沾染上那个时代道德观念淡薄社会风尚，但是还记得，看到这种丑恶监视行为，从心底里感到轻蔑和厌恶。
没有张处女脸上会流露出这样种天真无邪感情和这样种忧郁苦恼表情。
这张
笑着退出来，仿佛对这次新猎奇感到害臊，倒反而更想进去看个究竟。原来这是个梳妆间，里面摆满各种精致梳妆用品，从这些用品里似乎可以看出死者生前穷奢极侈。
靠墙放着张三尺宽、六尺长大桌子，奥科克和奥迪奥⑤制造各种各样珍宝在桌子上闪闪发光，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这上千件小玩意儿对于们来参观这家女主人来说，是梳妆打扮必备之物，而且没有件不是用黄金或者白银制成。然而这大堆物品只能是逐件逐件收罗起来，而且也不可能是某个情夫人所能办齐——
①布尔（１６４２-１７３２）：法国有名乌木雕刻家，擅长在木制家具上精工镶嵌。
②玫瑰木产于巴西，因有玫瑰香味而得名。
③塞弗尔：法国城市，有名瓷器工业中心。
④萨克森：德国地区，瓷器工业中心。
⑤奥科克和奥迪奥：十八、十九世纪时巴黎有名金银器皿制造匠。奥科克擅长帝国风格，他最著名作品有法国银行茶炊和罗马王摇篮。
看到个妓女梳妆间倒没有厌恶心情，不管是什东西，都饶有兴趣地细细鉴赏番。发现所有这些雕刻精湛用具上都镌刻着各种不同人名首字母和五花八门纹章①标记——
①当时贵族，多将其纹章镌刻于家用器物上，作为标记。
瞧着所有这些东西，每件都使联想到那个可怜姑娘次肉体买卖。心想，天主对她尚算仁慈，没有让她遭受通常那种惩罚，而是让她在晚年之前，带着她那花容月貌，死在穷奢极侈豪华生活之中。对这些妓女来说，衰老就是她们第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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