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不知道。”爸爸说,“其实她根本还没有多老,可是她越来越衰弱。她有时候会说些特不对劲话。有时候她看着,就好像根本不在那儿似。——但是,唉,凡人再努力,万事上帝定。”
那婆妈妈嫁给教父,而非另个男人,也是上帝定?当然。那当时上帝确定没出啥状况?当然。他有自己理由,这些大多时候都是谜,凡人是不可以怀疑,尽管如此……
(“第次见到你教父时候,”婆妈妈讲述道,“他穿着套肯定是从他父亲那儿拿来西装,手肘和膝盖处都磨得发亮。看到他走过来,对妹妹说:‘玛尔郭,他要到们这儿来,他是为你来。’‘不,’她说,‘阿佳特,他是来找你。’他那个时候还有点儿头发,棕红色鬈发,因为尴尬都贴在脑袋上。他僵硬衣领和灰色衬衫前胸对他来说都紧太多。他忘从裤子上取下骑自行车用裤夹。‘仁慈小姐,’他说,‘您不认识,当然也不可能认识。谁都不是,但是认识您。’——‘为什呢,先生?’——‘在圣亚玛迪奥斯学校毕业班颁奖会上看到过您,您哥哥,想,当时在……’说:‘们奥诺勒吗?’——‘是,’他说,‘奥诺勒,做过他数学和化学私人教师。那时常常路过您在奥特里弗兰市长大街家。’说,‘们奥诺勒对您课很满意!’而玛尔郭,这个傻妞,却说:‘是呀,他在数学上进步可大。’她就想给他难堪,因为奥
,找堵塞屋檐水槽鸽子,找破碎窗玻璃。然后,爸爸蹲坐下来,透过地下室厨房窗户往里看。婆妈妈现在肯定也看到他,因为她在房门锁上之后还朝街上望几分钟。现在她看到自己儿子就在眼前,他身后是骑自行车和半棵梧桐树;她肯定想得到路易斯也在旁,只因为她最疼爱孙子根本不想费劲弯下腰,所以才看不到。
“她在向们挥手吗?”
“没有。”爸爸说。他凄凉地叹口气,站起来,说,“是哦,母亲。”
他们朝市场方向走。不是往家走。不是去妈妈那儿。爸爸给布下个陷阱,他要带去哪儿?
“母亲是个圣徒。”爸爸说。音调很有强迫感,这句话不允许反驳。
路易斯更愿意保留自己意见。婆妈妈也许是个殉道士,因为她要承受她那魔鬼般丈夫,祖父和施洗教父,给她施加痛苦,但要说她是圣徒?这真可笑,只有用爸爸对他母亲盲目爱才能解释。但有可能不是圣徒也能做成殉道士吗?他要问问修女恩格尔。修女恩格尔会将她大多时候都用来摆弄耶稣受难十字架几乎透明手指放到嘴上,食指滑过下唇,说:“这是个好问题,路易斯。”
修女恩格尔也很会布道,她捏紧、浮掠而过手指会在空中画出整片麦田、大海、船。“哦,比利时,宝贵祖国。即使,bao风雨那狂乱地侵入进来,将船儿都抛到沙滩上。你还是岿然不动,就像岩石样。”
“路易斯,你觉得呢,你婆妈妈还能活多久?是个很奇怪问题,知道,但想知道你有什想法。”
“很久。”路易斯说。
“是啊,可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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