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困惑。“封漂亮信,字迹要清楚,上面写你感谢梅尔克热情款待。这就是封宫殿信。”这个直到进棺材时候都只是个女教师兼图书管理员姨妈说。
阿尔曼德舅舅把他头硬塞进顶飞行员皮帽里,戴上手套,钻进他从“皮卡迪”酒馆米赫耶那儿借来汽车里。他们朝身后房子、大丽花和维奥蕾特姨妈挥挥手,维奥蕾特姨妈鼓胀得快要爆炸,她为路易斯离开而伤心,刚刚吃下半公斤带芥末猪头肉冻。
“抓牢啊。”阿尔曼德舅舅说,“这车可以开到小时八十公里呢!”他鸣着喇叭驱车穿过村子。在“皮卡迪”前面时,他放慢车速,不过百叶窗都关着,放荡之屋没有任何活动迹象传出来。“下次把你带上。”阿尔曼德舅舅说,“也该是时候让你认识认识世界。但不能在星期六或星期日,那个时间是赛马包场。不,还是在星期中选个日子吧。们会玩得很开心,俩。”
在去瓦勒大街上车开得这快,阿尔曼德舅舅都快忍不住叫起来。“你觉得将来谁会统治世界?”
“耶稣。”路易斯说。
“什,你这好心信教傻瓜蛋。是希特勒?”
“希特勒。”路易斯说。
“正确。这样灾祸还小点。”路易斯正想着怎能劝动妈妈给他买顶飞行员皮帽,他舅舅给他讲起他们路过不同酒馆故事,这都是他第二个家。讲到“黄金钟”酒馆里咬个顾客结果进监狱玛丽—约瑟,因为人咬人可是极其危险,这是法庭上先生们都很清楚,甚至比猪咬人还要危险,们唾液里脏东西那多;讲到“墨卡托”酒馆里阿德琳娜,个好心人,不过旦喝醉就不行,会毫不停顿地抱怨自己丈夫,只剩条腿电工师傅唠叨鬼;讲到米秋,她长得和自己妹妹科琳娜特别像,两个人可以合伙捉弄顾客,具体细节就不给你讲;讲到棉花糖,只喝啤酒,每天都要洗干净后涂上科隆香水山羊。
路易斯得到个任务。在哄哄嚷嚷、颠颠抖抖汽车里,身旁坐着甜蜜香气袭人弗里格,个声音伴着疾驰车轮节奏低鸣,快而轻:路易斯·塞涅夫,你被选中拯救你舅舅,他是这招坏女人喜欢,而且这刻还在唠叨个没完那些他堕落故事,边还毫无忧虑地窃笑。在圣母马利亚帮助下,你将帮他挣脱这名为嗜酒可怕恶习,这个恶习根子要像你外婆鸡眼那样彻头彻尾地清除干净,而这个根子就是劳拉夫人,因为她灵魂已经烂到最里面,而正是有她,男人们才把有害烧酒灌进肚子里好忘记她,劳拉夫人。
路易斯对这个急速说话歌唱声报以沉默。他摸着大衣口袋里那块带蕾丝花边平滑柔和布料,花边摸上去像是软痂皮。阿尔曼德舅舅把车窗摇下来,扔掉他烟蒂。股带着亚麻味道风涌入车里,惹得路易斯直打喷嚏。他伸手掏手帕,小内裤掉在两个车座之间,路易斯打三四个喷嚏,这时间阿尔曼德舅舅已经把带香味这块布料捡起来。“哎哟,们捡到这是啥?这东西怎会跑这儿来?啊,知道,差点儿都忘,她上次坐过米赫耶车。是去扶轮社。小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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