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为说辞患得患失,简简单单地把心里
,脸色苍白。到他终于能说出话来,声音却微弱而遥远:“她……得癌症。她是写信来告别。”他还想说些什,却个字也说不出,只好到处摸索着,终于猛地从裤袋里抽出条手帕,重重擤鼻子,“……唔,天啊!”眼里渐渐盈满泪水。
片安静。或许过几分钟。莫琳咽下口水,打破沉默,“真抱歉。”她说。
他轻轻动下,想抬起头来给她点回应,却没有力气。
“今天天气不错,”她又说,“不如把露台椅子搬出来坐坐?”但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莫琳默默把脏盘子收拾好,回到厅里。不会儿吸尘器又轰轰地响起来。
哈罗德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好像哪怕动下四肢,甚至只是牵动丝肌肉,他努力压抑着复杂情绪都会喷薄而出。怎这样就过二十年,连个字都没有写给过奎妮?她形象渐渐浮现在眼前,个娇小黑发女-人,多年前曾和他起工作过。她应该有……多大?六十?还得癌症,在贝里克郡等最后时刻来临。真不可思议,他想。全世界那多地方,偏偏是在贝里克——虽然他从来没有去过那北地方。他望向窗外花园,看到个塑料袋挂在月桂篱上,在风中上下翻飞,却无法挣脱,获得自由。他把奎妮信装进口袋,轻轻按两下,确认放稳妥,才站起来。
莫琳轻轻掩上戴维房门,站会儿,感受着他气息。她轻轻拉开每晚亲自关上蓝色窗帘,看垂到窗台帘子边缘有没有沾上灰尘;然后细细擦拭他在银色相框里剑桥留影,还有旁边黑白婴儿照。房间每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因为她在等戴维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哪天会突然出现。在她心里,会有部分永远这等着。男人不会明白身为人母是什感觉,那种因为爱得太深而带来痛,即使孩子已经离开也不会消散。她又想到楼下哈罗德,还有那封粉色信,心想要是能和戴维聊聊就好。她悄悄离开戴维房间,就像进去时样。
哈罗德·弗莱从梳妆台抽屉里翻出几页信纸和莫琳圆珠笔。该对个罹患癌症即将离世女-人说些什?他很想告诉她自己有多遗憾,但“深表同情”几个字感觉怎都不对,就像不幸事情真已经发生才从店里买张卡似,而且也太正式,显得他其实并不那在乎。他试着下笔:“亲爱轩尼斯小姐:真诚希望你身\_体早日康复。”停下来想想,太拘谨,况且也已经不太可能发生,于是把纸揉成团丢掉,重新开始。他从来都不太会表达自己。这个消息给他带来震撼太大,实在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就算他有这个能力,向个二十年没联系昔日好友倾诉这些,好像也不太恰当。如果换过来是他病,奎妮定会知道该怎做。要是他对自己也那有信心就好。
“哈罗德?”莫琳吓他跳。他以为她还在楼上擦擦洗洗,或者和戴维说话。她把金盏花拿出来。
“在给奎妮回信。”“回信?”她总是爱重复他话。“对。你要不要也署个名?”
“不用吧。给个不认识人写信感觉有点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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