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哈罗德、加油站女孩与信仰的问题（2 / 3）

他步步向前挪着步子。刚才错过那多个邮筒，还有两辆邮车和个骑着摩托邮差。他想起自己错过其他东西——那些人，那些机会，那个不再愿意与他对话儿子，还有被他辜负妻子。他想起疗养院里父亲，想起母亲放在门

话很有意思。恐怕从来没有弄明白过宗教这回事。”

“并不是说要……信教什。意思是，去接受些你不解东西，去争取，去相信自己可以改变些事情。”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简单坚毅和笃定，更别说是在个年轻人身上。听她说，好像这些都是显而易见似。“她后来好，是吗？你那位阿姨？因为你信念？”

女孩没有说话。她动动嘴唇，嘴半张着停片刻，又紧紧闭上。

“有人吗？”个穿细条纹套装男人在柜台那边叫声，百无聊赖地在台面上轻轻敲打着手中车钥匙。女孩绕回柜台前，哈罗德紧紧跟上去。条纹衫男人装模作样地看看表，手腕高高举起到空中，指着表面说：“要在三十分钟内赶到埃克赛特。”

“加油吗？”女孩回到堆着香烟和彩票位置问道。哈罗德试着捕捉她眼神，但是失败。她又成刚才那个迟钝、空洞人，好像两人之间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样。

哈罗德把汉堡钱放下，往门口走去。信仰，她说是这个词吧？这并不是个平时常听到词汇，但是很奇怪，他偏偏碰巧在这天早上读完奎妮信之后听到。即使他并不十分明白女孩说信仰指什，甚至不清楚他能相信几分，但这个词听起来感觉太对。它在他脑子里萦绕回响，经久不散，让他不知所措。从六十五岁那年开始，他就对未来困难作好心理准备：关节会越来越僵硬，耳朵会越来越不灵敏，眼睛吹风就会不停地流泪，胸腔还会忽然阵刺痛，好像预示着什不祥似。但现在这种突如其来感觉又是什呢，怎这有力，让他身\_体微微颤-抖，双-腿跃跃欲试？他转向A381街，发誓到下个邮筒定会停下来。

他已经快走出金斯布里奇。马路渐渐变窄，成条小车道，最后干脆连人行道也没。头顶绿树成荫，蓊郁枝叶连成条隧道，尖尖新芽和云样花簇缠绕其中。他不止次贴向旁边山楂树，避开路过汽车。有些车上只有个司机，哈罗德猜他们定是在上下班路上，因为他们个个都表情凝滞，好像所有喜悦都被榨干。有些车里坐着母亲和孩子，看起来同样疲惫不堪。那些像莫琳和他样伴侣也是副僵硬疲态。哈罗德突然有种朝他们挥手冲动——他是喜欢和人交往，他希望自己对他们有更深解，明白他们之所爱，之所失。但他终究没有抬手——走那久，他已经气喘吁吁，不想再引起不必要惊慌。

大海已被远远地抛在身后，面前是绵延小山和达特姆尔高原蓝绿色轮廓。高原那边呢？是布拉克山脉，然后是门迪普小丘、马尔文丘陵、奔宁山脉、约克郡谷、哲维山，再过去就是特威德河边贝里克郡。

然而在这里，就在马路对面，个邮筒出现。邮筒旁边有个电话亭。哈罗德旅程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