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尚未裁剪大张薄纸。页码顺序以及页面上下左右都是零散地排列着,单面十六页,两面总共印着三十二页内容。
将这张纸对折四次,便得到辞典开本大小十六页纸,此时页码顺序和页面上下左右也自然而然地排列好。留下做书脊端,将其余三边裁开,便能得到册“书帖”。也就是说,三十二页内容便构成册书帖。《大渡海》厚达两千九百多页,需要把九十多个书帖叠在起,加以固定,最终装订成册。
到月中旬,兼职学生也全体回归,终于能够全速运转进行五校。由于辞典页数多、印量大,印刷和装订也相当花时间。必须不断把校对完毕部分送往印刷厂,开始正式印刷。最晚得从月底就开始运作印刷机械,否则肯定赶不上发行日期。
马缔连续好几天都忙到深夜,香具矢正好也在同时段结束营业回家。于是,两人聚在早云庄起居室里,起吃香具矢做夜宵。往常都由马缔负责做晚餐,为晚归香具矢留上份,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香具矢吃完洗好餐具后,顺便为马缔做第二天早餐——这便是生活步调不致两人充满默契合作。
两人少有面对面共进夜宵机会,对于这点,马缔倒是很开心,但两人却并没怎说话。因为马缔已是筋疲力尽,加之挂念着松本老师病情。香具矢暗暗为马缔操心,特地做鳗鱼茶泡饭或蒜香骰子牛排类增强体力菜肴。店里工作本来就辛苦,实在对不住她。马缔有些内疚地想着,满怀感激地把饭菜扫而光,以此来回报少言寡语却十分体贴香具矢。
由于深夜加餐老吃鳗鱼和牛肉,马缔肚子周围渐渐松弛起来。照这样下去,恐怕要向至今无缘中年发福突飞猛进。在爱妻夜宵鼓舞下,马缔再次坚定决心,定要尽早完成《大渡海》。
由于马缔无法从编辑部抽身,香具矢便时不时代替他去探望松本老师。当年还在“梅实”做学徒时候,老师便对香具矢手艺情有独钟,也常常独自前去光顾。香具矢自然也非常担心老师病情,似乎常常送去老师喜爱菜肴。尽管如此,旦问起老师胃口或身体状况如何,香具矢却总是含糊其辞。
“老师总是脸歉疚地说:‘都怪拖马缔后腿……’”
“让老师这挂心,实在是问心有愧。帮转告老师,《大渡海》切顺利,请他放心休养。”
这番对话也不知重复多少遍。然而,现实犹如阴云密布隆冬天空般沉重。《大渡海》编纂进入最后阶段却进展缓慢,老师病情也没有明显好转,月即将告终。
无论进度多缓慢,只要继续前行,总有天能看到曙光。如唐三藏跋涉千里到天竺取经,最终将带回大部头佛经译成中文,创下伟业;或如禅海和尚坚韧不拔地挖掘岩石,历经三十年终在断崖上打通隧道。辞典亦是如此,不单单是搜集词汇书籍,更是体现个真谛——历经岁月仍不屈不挠精神终将带来真正希望。称它为人类智慧结晶亦是当之无愧。
转轮印刷机开始运作,印刷出《大渡海》内页。和荒木、岸边同到场见证《大渡海》开印马缔,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刚刚印好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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