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时,
几乎都是石块,不过,那些香草似乎还挺喜欢那儿,因为今年龙蒿草长得特别茂盛,史无前例。就连她晾在花园上方衣服收进来后,都留有龙蒿清新、辛辣香味。
“十块钱。”出租车司机说。她把钱给他。
进本地机场,她在柜台出示机票,拖着行李去海关安检口。办好托运后,她随身只有双肩背包,直奔登机口;已经有睡眼惺忪乘客登机,带着孩子,带着狗,带着塞满吃食塑料袋。
这架小飞机会带她去大机场,飞机升空后,她看到幕极其美丽景象,让她下子兴高采烈。
兴高采烈,这个词挺有趣,也挺高雅,字形字义里都有“升高”意思,和此情此景非常契合,现在,她是不折不扣被“升高”到云间。这些小岛、沙滩俨然就是她部分,俨如她双手双脚;碧海扬波,波浪碎溅,变成卷卷细沫推送到海边,零星大船小船,波浪形、柔曼海岸线,连同群岛上绿波般丛林都是属于她。人间天堂,岛民们就是这样昵称此地。这是上帝亲临之地,还带来世间所有美好。此刻,祂将那种美散播四方,赋予这座岛上每个人,不求任何回报。
到大机场,她去洗手间洗把脸。然后,看会儿使用公用电脑人,还有人在焦虑地排队等候。旅行者们在这里短暂停留,让或远或近别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她也有过个闪念:也许她也该坐在台电脑前,输入邮件服务商网址,再输入她账号和密码,再查看谁给她发电子邮件——但她不用看就知道:不会有重要邮件。可能是手头工作项目进展,个澳大利亚朋友发来笑话,也许她某个孩子破天荒地发封信。但,促成这次远行发件人已沉寂许久。
安检流程让她非常吃惊;她有阵子没飞。他们不仅扫描她背包,还扫描她本身。他们没收她指甲钳套装,这让她很难过,因为她很喜欢那套工具,用很多年。机场工作人员审视着旅客,试图用专业眼光去鉴别谁可能携带易燃易爆物品,尤其会对那些肤色较深、裹着头巾、叽叽喳喳说笑姑娘们多看几眼。此刻,她就站在国境线上,感觉黄线另边,也就是她要去那个世界是由另套法则约束,其严苛无情、其愤愤不平从四面八方而来,嚣张地扩散到这边。
检验过护照后,她顺便在免税店里买些东西。然后找到登机口——9号,她正对着登机口坐下来,打算看会儿书。
切顺畅,飞机准点起飞。奇迹再次发生:大楼般庞然机械体竟能如此轻盈优雅地飞翔,摆脱地球引力,慢慢升高,再升高。
吃完塑料餐盘里飞机餐后,大家都开始酝酿睡意。只有几个人戴着耳机看电影,电影讲述段科幻奇旅:几个勇敢科学家被某种“激速装置”缩小到细菌那小,从而进入病人身体。她没戴耳机,但看着屏幕,很喜欢那些奇妙画面——仿佛在海底,血管变成深红色长廊,动脉收缩形成脉动,酷似外星来客好斗淋巴细胞,还有柔软、凹陷血球宛如无辜小羊羔。提供饮用水空中小姐小心翼翼地走在过道里,大罐水里漂着片柠檬。她喝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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