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欲望欲望,赶早装饰自己——武装到牙齿不是修辞手法——赶早把自己打点成欲望对象;诱惑诱惑诱惑,在能够诱惑时候,不去诱惑是违法犯罪;青春并不稀罕,青春可以被批量生产,阿特伍德自己也说:“她是种自然资源,幸运
得是同时,并使心灵飘浮在如此丰富思想或形象或精神感觉上,使得心灵要无法全部逐充分拥抱它们,要没时间闲下来……诗歌风格力量,基本上与速度相同……同时涌现意念刺激性,可以来自每个孤立词,不管是直白或是隐喻词,也可以来自词安排、措辞表达,甚或其他词和措辞抑制。
是,阿特伍德之轻还在于速度。诗歌倚靠分行和韵律获得节奏,散文和小说亦有自己获得节奏秘诀。精神速度是高度主观和抽象之物——沙漏和座钟无法记录它,小手鼓和三角铁无法为它打拍子——但对之敏感人可以在时间维度上获得逐渐加强快乐。它就像跳房子游戏,或是银指环套着银指环,第五个连着金指环。这方面范例可举《猎树桩》,它是在《好骨头》中最喜欢篇章之(另篇是《第三只手》)。
或许你也注意到,宜人节奏离不开重复,像策马轻驰过卵石广场,或是夜晚火车轧过铁轨与铁轨结点。但不是单纯重复,更像变奏曲,呼应之中有异样之处。《猎树桩》以“枯树桩是野生动物最青睐伪装术”开始,以“躺在溪底鹅卵石是鱼类最青睐伪装术”收尾,沿途你乘坐摩托艇、划起小木舟、射击、锯锯子、开车招摇过市、剁肉、冷藏、接受挖苦、烤肉——你太过忙碌和专注,以至于没有察觉到时光流逝。有人说:不知所云。当然,当然。然而艺术本没有球门,传球妙处即是切,阿特伍德固有攻不破从容和轻快——正如那句古老拉丁文格言:“慢慢地赶”——她传球姿势好看。
“轻是与精确和坚定为伍,而不是与含糊和随意为伍……就像忧伤是悲哀种轻式表现,幽默也是喜剧失去体重种表现。”卡尔维诺《新千年文学备忘录》中这段话或许可以成为阿特伍德风格最佳注解。在她世界里,天空是段微微颤动飘摇绸子,而幻想就是那下雨地方。
2.看不见女体
阿特伍德本人拒绝被归为女性主义作家——在这种事情上,本人意见通常不管用。
而且这不重要。重要是,在反映女性真实处境事上,她是做得最聪明当代作家之。摇旗呐喊和条分缕析都不是她选择。歇斯底里她不会,绝对清醒她不要,昏明不定她是。她为自己选定角色是面带锈、略微浑浊镜子。
女体基本饰件如下:吊袜带、底裤带、衬裙、背心、裙撑、乳搭、三角肚兜、宽内衣、三角裤、细高跟、鼻环、面纱、小山羊皮手套、网眼长筒袜、三角披肩、束发带、“快乐寡妇”、服丧用黑纱、颈链、条状发夹、手镯、串珠、长柄望远镜、皮围巾、常用黑色衣物、小粉盒、镶有低调杂色布条合成弹力纤维连衣裙、品牌浴衣、法兰绒睡袍、“蕾丝泰迪”、床、脑袋。
——《女体》
脑袋是最后项。这简直是定。谁知道呢,或许也不算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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