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姐似乎都在严厉地考验着教授
忍耐力，因为，不止
次
听见他强调说：“不，不，不是这样，你没有听说。”次，又听见很响敲击声，好像是他用书敲桌子，然后沮丧地感叹：“唉！今天切都乱
套。”可怜人，同情他。小姐们走后，又偷看下，看他可经受得住这些。他似乎精疲力尽，靠在椅子里，闭着眼睛，直到钟敲两点，他才跃而起，将书本放进口袋，仿佛准备再去上课。他抱起在沙发上睡着蒂娜，轻轻地离开。想他日子过得不轻松。柯克太太问五点钟开晚饭时愿不愿意下楼去吃。有点儿想家，也就愿意下去吃，
给你们寄次。
晚安，明天再谈。
星期二晚
今天早上课上得很愉快。孩子们表现得像塞万提斯笔下桑丘。有会儿，真以为把她们吓得浑身发抖。神使鬼差地，突然来灵感，要教她们体育，直教到她们乐意坐下来并保持安静。午饭后，女仆带她们出去散步，去做针线活，像小梅布尔那样"心甘情愿地"。觉得很幸运，学会锁漂亮扣眼。正在这时，起居室门开，随后又关上，有人开始哼着歌：“ＫｅｎｎｓｔｄｕｄａｓＬａｎｄ，”声音像大黄蜂，知道偷看不合适，可又抵抗不诱惑。
于是撩起对着玻璃门窗帘，往里看去。巴尔教授在里面。
他在整理书本。趁机仔细观察他，他是个地道德国人——相当健壮，有着头乱蓬蓬棕色头发，胡须浓密，鼻子端正，目光很亲切。听惯美国人说话时要
刺耳、要含混腔调，巴尔教授声音听起来洪亮悦耳。他衣着破旧，手很大，除漂亮牙齿，脸上五官真没有好看。可是，还是喜欢他。他头脑聪明，亚麻布衬衫很挺括。虽然他外套掉两个钮扣，只鞋上有块补钉，但他看上去仍有绅士风度。他嘴里哼着调，神情却很严肃。他走向窗子，把风信子球移到向阳处，然后抚弄着小猫，小猫像对待老朋友样任他抚摸。他笑。他听到敲门声，迅即高声叫道：“Ｈｅｒｅｉｎ！”正要跑开，突然瞥见个拿着本大书可爱小不点，便停步看看是怎回事。
“要巴尔。”小东西砰地放下书，跑向他。
“你会得到巴尔。来吧，让他好好抱抱你，蒂娜，”教授说。他笑着捉住她，将她举过头顶，不过举得太高，她只好将小脸蛋往下伸去亲他。
“现在学课课，”那有趣小东西接着说。于是巴尔将她放在桌边，打开她带来大字典，又给她张纸和支铅笔。小东西便乱画起来，不时翻过去页，胖胖小手指顺着书页往下指着，好像在找个字。她神态那严肃，不由笑起来，差点儿被发觉。巴尔站在她身边，带着父亲般神情抚弄着她美丽头发。想她肯定是他女儿，尽管她看上去更像法国人而不像德国人。
又有人敲门，进来两个年轻小姐，便回去干事。这次很有德行地直工作没再偷看。但隔壁吵闹声、说话声却能听见。其中个女孩直做作地笑着，还声音轻佻地说"喂，教授"。另个德语发音肯定使教授难以保持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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