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给狗献什花呀?”
清显勉强应付句,大家都笑起来。这时,住持尼脱下和服短外褂,露出罩着短袈裟紫色法衣。人们都觉得这位德高法深住持尼在场,就会逢凶化吉,她会把小小不祥化人无垠光明天空里。
母亲笑着说:“您要为它祈祷冥福,这条狗是多大造化啊,来世定投胎做人。”
聪子走上山去,清显跟在她后面。聪子眼尖,只要看见还没有凋谢龙胆花,就摘下来。清显除枯萎野菊花外,没有发现别什花。
聪子自然大方地弯腰摘花时候,她浅蓝色和服下摆就显示出她与苗条身体很不相称粗腰。清显觉得自己透明而孤独脑子如同股被搅动而涌起水底泥沙,他有点讨厌这种浊流。
怎回事呀?好像有什东西堵在那里……”母亲困惑地对住持尼说。
住持尼似乎已经看出什名堂,但没有点破,笑而不言。于是,清显认为他必须如实说出看见东西,但又怕扫大家兴,犹豫不决。而且他知道,其他人也都已经看出来。
“那不是条黑狗吗?脑袋瓜耷拉下来。”
聪子直言道出,于是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似地喧嚷起来。
清显自负心受到伤害。聪子以女人似乎没有勇气语道破那是不祥狗尸体,但是她天生甜美清脆声音、明白事情分量而恰到好处开朗、真诚坦率态度,都显示出无可挑剔高雅。这种高雅犹如玻璃容器里水果那样新鲜秀美,使得清显为自己犹豫不决感到羞耻,同时也对聪子具有教育者力量感到畏惧。
聪子采撷几朵龙胆花,突然站起来,挡在心不在焉地望着别处跟随而来清显面前。清显平时直不敢正视聪子秀目清眉、明眸皓齿如同幻影般朦胧浮现在他眼前。
“清,如果突然有天不在,你会怎样?”聪子压低嗓门,说得很快。
母亲立刻命令女仆,把玩忽职守园艺师叫来,同时对自己过失向住持尼深表歉意。然而,住持尼出于大慈大悲佛心,提出个奇怪建议:
“既然见到,大概也是种缘分吧。赶紧埋葬造冢,祈祷冥福吧。”
这条狗大概由于受伤或者生病来到水源处喝水,不慎溺水而死,尸体顺水而下,堵在瀑布口岩石上。本多佩服聪子勇气。在他眼里,瀑布口上面飘浮着些许薄云晴朗天空、飞溅起瀑布清冽水花悬在半空黢黑死狗、那闪亮湿漉漉毛、那张着大嘴露出来洁白牙齿和黑红色口腔,仿佛都近在眼前。
本来是观赏红叶,却变成埋葬死狗,这对所有人似乎都是种愉快变化,女仆们举止顿时活跃起来,以此掩饰着内心焦躁。大家走过石桥,在模仿观瀑茶室结构建造凉亭里休息。这时,园艺师匆匆忙忙赶来,千道歉万赔罪,然后冒着危险爬上陡峭山岩,把湿漉漉死狗抱下来,寻找个合适地方,挖坑埋掉。
“去摘些花来,清显能帮忙吗?”聪子说。她谢绝女仆要求帮忙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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