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看重梦境含义,却重视做梦本身,这种想法也许隐藏着对自存在种不安。清醒时候,他情绪飘忽不定,相比之下,梦中则更加确切实在,虽然无法确认感情是否“事实”,但至少做梦是“事实”。而且感情没有形状,梦境却既有形状又有色彩。
清显写梦境日记心情,并不定是要记录对不尽人意现实不满。其实,最近现实情况开始尽如人意。
饭沼终于屈服,成为清显心腹,经常和蓼科联系,寻找机会安排清显与聪子幽会。清显觉得有这个心腹就足够,也许可以不需要其他真正朋友,于是不知不觉地与本多疏远起来。本多非常寂寞失望,但他把敏感地觉察到清显已经不需要自己视为友谊个重要部分,于是把本来和清显虚度光阴这部分时间用在学习上。他大量涉猎英语、德语、法语法律、文学、哲学方面书籍,而且倒并不是为着步内村鉴三后尘,还钻研卡莱尔《萨托·雷萨图斯》,甚为叹服。
个雪天早晨,清显正准备上学,饭沼环视着四周走进他房间。饭沼这副卑躬屈膝奴才相,消除平时那愁眉锁眼苦脸和郁郁不乐身子给清显造成压力。
饭沼告诉清显,蓼科来电话说,聪子对今天早晨雪景兴趣浓厚,想和清显起乘车赏雪。问清显能不能向学校请假,前去接她?
清显梦境日记有这样段记录。
“最近很少有机会与暹罗王子见面,但不知什缘故,却梦见暹罗,梦见自己也去暹罗国。
“自己坐在房间正中间张富丽堂皇椅子上,身子无法动弹。自己梦里总是头痛,因为戴着顶又高又尖镶满珠宝金冠缘故。天花板纵横交错房梁上,紧挨着站立许多孔雀。这些孔雀不时将白色粪便落在自己金冠上。
“门外阳光灼热耀眼。杂草荒芜荒废庭园在烈日下寂静无声。要说声音话,只有苍蝇轻微嗡嗡声、孔雀不时转动方向时硬爪踩踏横梁声音和拍打翅膀声音。荒废庭园四周高高石墙环绕,墙上有宽敞窗户,可以看见几株椰子树树干和动不动令人目眩白色云块。
“低头看见自己手指上戴着祖母绿戒指。这只戒指原先戴在乔·披手上,不知道什时候竟戴在自己手上,那对金守门神‘雅’半人半兽脸环绕宝石精巧构思也模样。
清显有生以来,还从来没有人向他提出如此任性得令人吃惊要求。他已经做好上学准备,手里
“翠绿祖母绿宝石映照着灿烂阳光,仔细察看着宝石里块既不像白斑也不像裂纹、如霜柱般闪耀东西,突然发现从中浮现出张可爱女子脸蛋。
“以为身后站着个女人,映照出她脸。回头看,没有任何人。宝石里女子突然活起来,刚才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脸明显露出微笑。
“群苍蝇爬在手背上,痒痒得很,急忙甩甩手,又聚精会神地看着戒指宝石。这时,那张女子脸已经消失。
“认不出这是谁脸,正感到难以言状悔恨和悲哀,梦却醒……”
清显记录梦境日记里,经常加入自己解释。不论是好梦还是恶梦,他都尽量仔细回忆,如实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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