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时间是短暂,可为什竟热衷于这样荒唐幻想呢?无法解释。冷静思考话,是想凭借这种无聊愚蠢行动来触怒老师,让他从继承住持候选人名单中勾销名字,从而自己找出成为永远失去当金阁主人希望端绪。这时候,甚至忘却对金阁长期以来执著。
只顾竖起耳朵倾听大书院老师房间里动静。什声音也没有听见。
心想:这回等待是老师无法抑制怒火和大发雷霆。就是被拳打脚踢,落到流血窘境,也不会后悔。
但是,大书院那边鸦雀无声。什声音也没有传过来……
那天早晨,终于到上学时刻,从底苑寺出来时,身心疲惫,颓丧极。上课听课也听不过去,回答老师也是答非所问,引起哄堂大笑。只有柏木漠不关心地眺望着窗外。毫无疑问,他早已察觉到内心这出戏。
“要这张!”对店员说。
为什变得如此大胆?这是难以想像。它与实行这项计划后反常地变得格外快活,并为不可名状喜悦所振奋这种难以想像,是互相呼应。初始本想趁老师不在悄悄地干,而不让他察觉出是谁干。可是,这时候,股昂扬情绪驱使着选择让他清楚地知道是干危险办法。
至今,给老师房间送展报还是任务。3月还有点微寒清晨,像平时样到大门口去取报纸。从怀里掏出祗园艺妓照片,夹在其中张报纸里,这时心潮沸腾起来。
前院环车道中央那些用树篱围着铁树,沐浴在朝阳下,它枝干粗糙表皮勾勒出鲜明轮廓。左侧植着株小菩提树。四五只晚归黄雀落在它技桠上,啁啾鸣啭,恍如揉念珠般声响。此刻还有黄雀,感到意外。在旭日照耀枝头移动着纤细黄色胸毛,它确实是黄雀。前院铺满石沙子,派寂静。
粗粗地指拭打扫过后,小心地走过有许多处被濡湿走廊,以免濡湿脚丫。大书院老师房子拉门仍然紧闭着。清晨来得早,拉门白色显得格外光亮。
回到寺庙后,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寺庙生活暗淡、带霉味永久性,是由今日和明日之间不可能产生任何差异和悬殊所构成。今天适逢是每月两次讲授教典课中天,寺庙所有人都得聚集在老师起居室听讲。可却相信老师大概会在众人面
跪坐在顾道上,像平时样扬声说:
“打扰!”
听见老师应声,便打开拉门走过去,把叠好报纸轻轻地放在书桌角上。老师低着头在阅读什书,没有瞧眼睛……退出房间,把拉门关上,强作镇静,悠然地从走廊向自己房间走去。
上学前这段时间,直坐在自己房间里,任凭心脏越来越剧烈地跳动。迄今不曾抱希望等待着什。如今分明是期待老师憎恨才干出来,不料心中却在幻想洋溢着人际相互理解戏剧性热情场面。
也许老师会冷不防地来到房间,宽恕吧?被宽恕,也许会有生以来头遭像鹤川日常那样,到达无瑕明朗感情。老师与大概会互相拥抱、会叹息相互理解太晚吧。无疑,惟有这点保留下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