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心病，会直接转化为剧烈
肉体痛苦。悟净如今正忍受着如此痛苦折磨。事实上他已经忍无可忍，终于下定
决心：
“今后，不管多
地艰难，也不管如何被人嘲笑，
也要遍访这河里所有贤者，所有名医，所有占星师，要向他们诚心请教，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于是，他穿上粗陋直裰就上路。
为什妖怪就是妖怪，而不是人呢？那是因为他们都将自己某
特性发展到极致，毫不顾及与其他特性之间是否保持均衡，直发展到丑陋不堪、非人地步。说到底，他们都是些畸形残疾者。
有极度贪吃，因而嘴巴和肚子长得极大；有极度*荡，因而相应器官十分发达；有极度单纯，因而除脑袋以外，其他所有部位都退化殆尽。
他们全都固执己见，顽固地坚守着自己秉性和世界观，不懂得与别人讨论后还能得出层次更高结论。这是由于他们过于彰显自己特性，不愿意遵循别人思路。因此，在这流沙河河底，存在着数百种世界观和形而上学，彼此绝不融合。有怀有安稳而绝望欢喜；有开朗活泼得没边；还有心有所愿而无法实现，整天唉声叹气，如同无数漂摆着海草般，晃晃悠悠，游移不定。
三
悟净首先去拜访，是个最最有名幻术大家，名叫黑卵道人。他在不太深水底用岩石层层叠叠地营造出个洞窟，并在洞口挂块“斜月三星洞”[2]匾额。据说洞主长得鱼面人身，善使幻术，存亡自在，超越生死，能在冬天里打雷，夏天里制冰，能让飞禽在地上奔跑，走兽在天上飞翔。悟净总共侍奉这位道人三个月。因为他觉得，幻术本身倒还在其次，善使幻术道人应该就是真人吧，既然是真人，就应该是悟透宇宙大道，有着能治愈他心病智慧。然而，现实却让悟净大失所望。因为，无论是坐在石洞深处巨鳌背上黑卵道人也好，还是围在他身边数十名弟子也好，开口闭口，尽是些神秘莫测法术，以及如何运用这些法术来欺骗敌人从而获取宝物实用方法，根本没人愿意跟悟净来探讨什没用思想问题。结果，悟净惨遭愚弄、嘲笑之后，被赶出三星洞。
悟净下个前去拜访，是沙虹隐士[3]。这是个有着多年道行虾精，腰已经弯得跟弓似，半个身子埋在河底沙子里。悟净也伺候这位老隐士三个月，在照料他日常生活同时，也接触到他那深奥哲学思想。老虾精边让悟净给他揉他弯腰，边满脸严肃地对他说道：
“世上切都是空。世上没件好事。如果说有话，就是这个世道总有天会终结，用不着去冥思苦想什高深道理。瞧瞧们身边切就够。没完没变幻、不安、懊恼、恐怖、幻灭、斗争、倦怠，没完没，简直就是昏昏昧昧，纷纷扰扰，不知归处，们都只活在当下这个瞬间，并且，们脚下这个现在，立刻就会消失而成为过去。下个瞬间，再下个瞬间，也都这样。就如同旅人行走在沙丘斜坡上样，每走步，就崩塌点。何处才是们安身之地呢？没有。如果们停下脚步，则势必倒地。们生，就是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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