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另方面,他在内心深处更感到愤慨是出租马车夫之流恬不知耻地开玩笑。他们把整个事件当成笑料,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装作对事情来龙去脉如指掌,其实他们心里糊里糊涂。这本来纯粹是两个当事人问题,除非那位合法丈夫收到密探封匿名信,说是就在那两人相互亲昵地紧紧搂抱着关键时刻,给他撞上,从而就促使那位丈夫去留意他们那暖昧关系,导致家庭骚乱。犯过错妇人跪下来向当家告饶,只要这位受损害丈夫肯对此事抱宽恕态度,既往不咎,她就答应今后与那人断绝关系,再也不接受他访问。她热泪盈眶,然而兴许长着张标致脸蛋儿她,同时还偷偷吐舌头呢,因为很可能还有旁好几位哩。他这个人是有怀疑癖,他相信,并且毫不犹豫地断言:天下即便有贤妻,而夫妻间又处得十分融洽,也仍会有个或几个男人,总是依次守候在她周围,缠住不放。而旦她怠慢自己本分,对婚姻生活感到厌倦,就会心生邪念,骚动不宁起来,于是她卖弄风情,招惹男人们,到头来就会移情于旁人。于是,年近四十而风韵犹存有夫之妇与年纪比自己轻男子之间就艳闻[244]频传,毫无疑问,好几起有名女子痴情事例都证实这点。
万分遗憾是,那些头脑有幸生得灵敏年轻人(坐在他身边显然就是其中位),竟然把宝贵光阴浪费在*荡女人身上,说不定她还会赠给他份足够他享用辈子梅毒哩。这位幸运单身汉有朝日遇上相般配小姐,就会娶她作妻子。到那时为止,与女人交往倒也是个不可或缺条件[245]。他丝毫不想为弗格森[246]小姐(促使他凌晨来到爱尔兰区,极可能就是这位特定“北极星”哩)事盘问斯蒂芬什。尽管他十分怀疑斯蒂芬能够从诸如此类事中得到由衷满足:沉湎于少男少女式谈情说爱啦,同只会嘻嘻嘻地傻笑、身上文不名小姐每周幽会上两三次啦,照老套程序相互恭维,外出散步,又是鲜花又是巧克力地走上亲密情侣之路。考虑到他既没有棲身之所,又没有亲人,钱财都被个比任何后妈都更歹毒房东大娘榨骗去;以他这个年龄而言,确实糟糕透。他抽冷子脱口而出那些奇谈怪论牵动着比他年长若干岁或几乎可以做他父亲布卢姆心。然而他确应该吃点儿富于营养东西:在牛奶这母亲般纯粹滋补品中搀上鸡蛋,做成蛋酒,要不就吃家常白水煮鸡蛋也好嘛。
“你是几点钟吃饭?”他向那个身材细挑青年问道。青年脸上虽没有皱纹,却满是倦容。
“昨天什时候,”斯蒂芬说。
“昨天,”布卢姆大声说,后来想起这已经是明天——星期五,“啊,你意思是说,现在已经过十二点!”“那就是前天吧,”斯蒂芬纠正自己话。这个消息简直使布卢姆感到惊愕,他陷入沉思。虽然他们并不是对样样事情意见都致,两人不知怎地却有个共同点,好像两颗心行驶在同条思考轨道上。大约二十年前,就在小伙子这个年龄上,他也曾头扎进过政治。当鹿弹福斯特[247]在台上年月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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