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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逍遥 > 到灯塔去 > 第一章

第一章(3 / 7)

敷衍塞责。她女儿普鲁、南希、露丝目光离开她们餐盘,抬起头来望着她,在她严厉地说关于查尔士·塔斯莱那几句话以后,她有点儿令人望而生畏,她们现在只能默默地玩味着她们非正统观念,这些观念是她们在和她不同生活中培养出来,也许就是在巴黎生活,种更为自由奔放生活;她们认为不必老是关心照料那些男人,因为,对于尊敬妇女和骑士风度,对于不列颠银行和印度帝国,对于戴指环手指和饰花边结婚礼服,她们在心中都默然提出疑问,虽然对她们说来,这切包含着某种在本质上非常美丽东西,它唤醒埋藏在她们少女心中男子气概,并且使她们在母亲注视之下,坐在餐桌旁边,对她那种异常严厉态度和极端谦恭有礼肃然起敬,就像看到位皇后从泥巴里抬起个乞丐肮脏双脚,用清水把它们洗净,当她们说起那个讨厌无神论者路追随她们——或者更确切点说,是被邀请——到这个群岛来和她们共度假期时,母亲谆谆告诫,使她们肃然起敬。

“明天不可能到灯塔去,”塔斯莱啪声合拢他双手说道。他正和她丈夫起站在窗前。真,他也该说够!她真希望他和丈夫继续谈天,别来打扰她和詹姆斯。她对着他瞧。孩子们说,他驼背弓腰,两颊深陷,真是个丑八怪。他连板球也不会玩;他笨拙地拨弄球板,推来挡去,瞎打通。安德鲁说他是个专爱挖苦别人畜生。他们知道他最大嗜好是什,那就是和拉姆齐先生起不停地来回踱步,面唠唠叨叨地说什某人赢得这个荣誉,某人获得那项奖金,某人是“第”拉丁文诗人,某人“颇有才华,但认为他论断基本上缺乏依据”,某人毫无疑问“是巴里奥学者中首屈人物”,某人暂时在布列斯托或贝特福德韬光养晦,等到他涉及数学和哲学某些方面那篇论文公开发表之日,他势必闻名遐迩,拉姆齐先生如果有意拜读,他身边正好有这篇大作第部分清样。他们俩扯净是这些事儿。

想到塔斯莱先生咬文嚼字,她自己有时候也忍俊不禁,哑然失笑。记得有天,她顺口说句“大浪滔天”之类话。是,查尔士·塔斯莱说,是稍为有点儿风浪。“您衣服都湿透吧?”她问道。塔斯莱把衣服拧拧,把袜子摸下说:“是有点儿潮,可没湿透。”

但是,孩子们说,他们所厌恶倒不是这些,不是他容貌,不是他言谈举止,而是他本身——他看问题观点。孩子们抱怨说,每当他们兴高采烈地谈论什有趣事情,譬如人物啦,音乐啦,历史啦,或者说今日傍晚气候宜人,为什不在室外多坐会儿啦,那个塔斯莱先生总要插嘴,唱几句反调;他老是自吹自擂,贬低别人,你说东他偏说西,不把别人意见全盘否定,他不会心满意足,善罢甘休。他们说,他甚至会在参观美术画廊时问人家是否喜欢他领带。天晓得!露丝说,才不喜欢呢!

刚吃完饭,拉姆齐夫妇八个儿女就像小鹿般悄悄地溜走,他们躲进自己卧室,那儿才是他们自己小天地,在整幢屋子里,再也没有别隐蔽之处,可以让他们展开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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