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没有。”妈妈还是对萨丽娅说,“喜欢待在家里。猜只是从来没找到什理由,让非离开蒂诺斯不可。”
“不只是你,”玛达丽娜说,“也想留下,真。”她摸摸妈妈手腕。“你们知道走时候最怕什吗?最大担心?没有奥蒂可怎活下去?发誓,想到这个就六神无主。”
“你干得挺好,看上去……挺好。”妈妈慢吞吞地说着,从萨丽娅身上挪开目光。
“你不明白。”玛达丽娜说,意识到就是那个不明白人,因为她正直勾勾地看着。“要是没有你妈,根本撑不到今天。她救命。”
“你又开始狂想。”妈妈说。
个真正自在别处栖息,等待着有朝日,能与这个晦暗、空洞自复合。觉得是孤岛上逃奴,自己家里流亡者。
玛达丽娜说,在安卡拉时候,她去过个叫库乌卢公园地方,看天鹅在水中游来游去。她说那水光让她目眩神迷。
“开始狂想。”她大笑着说。
“你没有。”妈妈说。
“老毛病。说得太多。原来总是这样。你还记得给咱俩惹多大祸吗?在课堂上说起来没完。你从来都不犯错误,奥蒂,你那认真,那好学。”
萨丽娅仰起脸,眼睛眯着。那是架喷气式飞机,在天上,在片碧蓝中,无声地划出航迹,留下条长长、雾化尾巴。
“是父亲。”玛达丽娜说,“奥蒂从他手里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对讲话。“那是那种天生恶人。他鼓眼泡子,脖子短粗,脖梗子上长颗黑痣。还有拳头。砖样拳头。他回到家,哪怕件事都没做,只要听见门厅里他靴子声,他钥匙叮当声,他嘴里小曲,对就已经足够。他发火时候,总是从鼻子里往外喷气,死死地闭着眼睛,好像正在沉思,然后他抹把脸,对说:好啊,丫头,好啊,你就知道什要来——风,bao,风,bao就要来——来就停不下。没人帮得你。有时候,他刚开始抹脸,或是朝胡子上喷气,眼前就黑。
“后来也遇见过他那样男人。真希望没碰上过这些人。可碰上。算是明白,你只要稍微看仔细点,就会发现他们全都样,最多有点儿小差别,只不过有人更圆滑些。他们可能有那点儿魅力,或者很有魅力,可以让你上当受骗。可其实呢,他们都是不快乐小男生,陷在自己愤怒里不能自拔。他们觉得委屈。他们没得到应该得到东西。所有人爱他们爱得都不够。他们当然盼着
“很有趣,你故事。你生活很有趣。”
玛达丽娜眼皮翻。“得,你知道中国人诅咒。”
“你喜欢非洲吗?”妈妈问萨丽娅。
萨丽娅拿手帕捂住脸,没有回答。很高兴。她说起话来会发出最古怪声响,带着种湿漉漉音色,种奇特混合,既像大舌头般口齿不清,又好像着嗓子里含着漱口水。
“哦,萨丽娅不喜欢旅行。”玛达丽娜说着,掐掉香烟。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个不容置疑真相。她看都没看萨丽娅,完全不需要她同意或反对。“她还没有这方面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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