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聆听直到泪流。他顺着落泪看去,发现鞋上黏朵紫泡桐,紫琉璃中镶血渍,很雅洁。他拿起花,拈着花梗揉转几回,放上留声机,等泪干才走出办公室。卫兵战战兢兢地说,鹿野中佐去巡视高炮要塞,晚餐才回来。帕抬头看,群山横亘在眼前,山上竹子像鸡毛掸子挥动,像松鼠翘尾巴,更像千万只手摇摆。他心情松,觉得手疼。低头看,叹声唉,竟握着把断刀,利刃割入手掌,割断小指不知道掉到哪。他把刀插在日本建筑常有鱼鳞板,插得够力,伤口更深,只好紧握拳防止血喷出。他倚靠在门上,挥手叫围住百来个官兵离开,嫌他们真碍眼。没有人敢动,也不敢多呼吸。
帕攀着廊柱,爬上屋顶,静观前方,那浓得几乎让人咳嗽雾气从山顶翻落,漫到练兵场。远方红砖墙角番檨(杧果)树被雾气包围,干燥得像流光发亮,湿气绕过去。帕想起还在公学校时会爬树摘番檨,夏日时光,吃得两手汤汁,牙缝全是肉纤维,排树如今只剩老欉株,米军炮弹与日军刺刀伤痕全在上头。关于摘番檨好时光,并不是很久以前事,怎想起来,像是转世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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