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翻落地,赶紧抓床沿,不然凭着半吨重眠床,脖子上发圈会硬生生割断他头。个猴抓,帕爬上床,要男孩抓紧,别给甩下去。眠床可真耐用,被拖行百公尺,四脚僵着在滑,尽是乱颤,也把帕屁股快活生生顶成两瓣。军卡把帕拖入小学操场,后头那台也跟入,不过现场来不止这两台,又陆续拥来数辆大军卡,早有埋伏与准备,用接收来八盏日式高空探照灯直照射帕与男孩,连白天都没这亮。
是国民z.府来抓兵,这是帕念头。军卡与探照灯是军方证明。怪只能怪自己太大意,帕到处招摇,闹得沸沸扬扬,贪时之快活,如今给人围得死死,能怪谁?不过这样也好,他才发誓要脱离自己祖父,借此加入国军,前往大陆打仗也好斩断这段关系。想到此,帕便宽心,大声说:
“你们慢慢来,愿意听话。”
许久,没有任何动静。这些探照灯真强,几公里外跳蚤都能现形,在近距离照射下,光够螫,让帕眼睛猛流汁,搞不清楚那些军人虚实。帕再度吼回去,希望有人响应。
“年
朋友吧!
男孩靠在床边,看着繁星点缀,美景令人晕眩。这时候,眼疤年轻人哼着歌,说他以前常在拉宝尔仰望繁星,拨找南十字星,凭此眺望家乡方向,盼能早归,死也要死在家乡。现在看这星空,好像没有南半球亮,但他死也不要回到那。说完,用日语唱起著名《拉宝尔之歌》:
拉宝尔再见,
仍会再回来,
忍着暂时离别泪水,
望着怀念岛屿,
椰影上夜空,
南极星不断闪亮……
夜色晚,天空黑,星星才稠起来。水田中央群人把脖子仰酸,这才低头散会。十八尊土地公不散会。帕说,让他们窝在这吧!难得,明天就会有人放回各庙。他们顺着田埂走,路上都不语,怕说破万籁俱寂,或戳坏内心那层刚吹起来宁静之膜。到住户区听到些人声,反而脸颊发酸,想说上几句凑热闹。
街角路灯柱边,有个长发垢面流浪汉坐在那,路灯不亮,黑暗中他有几分废墟模样。帕感到怪异,乘兴而归就不太有戒心。走到那,几个人被头上掉落水滴着,摸是血,骇然地往上看。这时不亮路灯突然亮,看见上头吊具全黑婴尸,肠肚悬在外头,眼睛爆裂,嘴巴也突出来。帕头上顶着床,没滴到什,也移开床瞧瞧大家被什吓得大叫。那不是婴尸,是穿着婴儿服黑狗。帕看到后有种脑门顿时被扁钻刺醒感觉,画面见怪不怪,而是那具诱他往上看尸体,害他下盘空。果不其然,灯柱边流浪汉忽就往帕右脚踝套上绳索,之后跑开。帕猛甩腿,男孩则机灵地扑去解开。套子是难解特殊机关。只听见转角传来卡车发动声,帕就被拖走。他扛着眠床,脚被拖,只能靠另脚以金鸡独立跳法,男孩还挂在勒紧绳子上晃着。跳百来公尺,帕被眠床撞得头壳快冒出火花,脚也发酸。情况越来越糟,后来还来辆卡车紧逼,前后夹攻。忽然间,前方大亮,拖他军卡亮起聚光灯,从后车斗以刺眼光芒晕帕视觉,趁此加速,把帕拖倒地上。男孩还挂在绳索上,吓得没有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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