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人,谁跟你慢慢说。”有人说话,在灯光后头边走边说,绕着场子走,说,“你乖乖受缚吧!别轻举妄动。”
帕猜不透对方来历,但这不重要,重要是情势对他不利。他在凌乱不堪杂音中,隐约听到金属卡榫移动声音,声细微,但清脆果决,凭着职业训练,那绝对是拉枪机与开关保险声音。也许下秒,他马上变成蜂窝或公交车碾过公鸡样爆开羽毛。如果独自人,他早就逃跑,只留给对方疑团,但现在身上带两个拖油瓶——大眠床与男孩。如果不带走前者,发绳割,只能留下自己人头;如果不带走后者,只能辈子留下遗憾,害个天真无邪男孩被子弹打烂。没错,如果要带走这两者,又要全身而退,他得在理智、稳定与对方弱点间周旋。顶多吃几颗子弹吧!反正他自认烂命条,不差再用子弹戳几个洞,拧出几碗血。
至于把帕围得死死,不是军队,也不是警察,是警备总部特务。经过多日来线报,街头常出没扛床少年,今日穿日本军服出现,便纠集特务要将他逮捕。他们动作之所以快,是军队与警察也要抢帕,各自运筹帷幄,只好先抢先赢。经过多次围捕演练,这次终于逮到时机,用上八辆军卡、两挺机枪、二十支手枪与长枪,其余拔河绳、铁链、铁钩、猪笼与麻醉药剂等算是小角。这场战斗,帕输,他要顾忌东西太多,眠床是累赘,男孩是累赘。尤其是警备总部头子威胁说已逮捕三个刚刚与他起混日本兵,要是帕不听话,他们下场会被拖连得更惨。这让帕脊骨寒凉,不得不安静受缚,像只病鸡等着让人拧断颈子。帕照特务头子命令,跪在地上,闭上眼,单手负在后头。不多时,有人从帕后头走来,拿根长铁丝穿过帕手掌。铁丝再分别穿过帕两脚踝后筋,抽紧,把他绑成跪地人球,再拧死铁丝,就是团废肉。帕动,全身筋骨剧痛。这个人绑完帕,把吓得站不住男孩背走。男孩忽然大哭,泪水狂喷,死命地抱着床脚不放。特务头子吼声,算,把男孩留在那。最后,操场只剩下两人,个是哭得半死男孩,还有不知怕死帕。帕手背渗血,眼睛眯着,搞不清楚对方下步棋是要他死还是活。等待,帕告诉自己,等待时机出现。
对特务头子来说,等待能制造最可怕敌人,叫心魔。不论帕如何叫,特务头子只发出最简短回应——笑。笑,不是喉咙到鼻腔间肤浅气爆,是来自内心深处最气短鄙视,用这种方法,却折无数英雄与匪贼。时间小时小时地过去,面对强光,帕跪着不动,犹如接受强光审判,只要睡着立即遭人用冷水泼醒,或被猛然丢来鞭炮吓醒。帕知道这精神折磨背后,是要他臣服。要是他不肯,没有人能拔下他根头发。但是,有件事让他莫名万分,时间好像停,说“好像”意谓着他也不确定,没有虫鸣与流动微风,不只时间死,连空气也僵硬无比。等那久,他肚子饿扁,也知道对方会在天亮时收押他。可是天怎不亮,好漫长。而且他说话,马上有人从刺眼灯光后靠近,挥鞭打在他身上。鞭尖强而有力,伤人于无形,却让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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