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另张是同僚证明,说明鹿野千拔隶属于日本海军101燃料厂,支持印度尼西亚比亚克岛机场扩建。九四四年五月二十七日,米军用舰炮与轰炸机瘫炸三天,之后大规模登陆。日军伤亡惨重,粮食断绝,八十名台湾籍与四十余名日本残兵撤退,在海边发动辆重十吨“大发”登陆艇,西渡到新几内亚岛避难。搭船人太多,体能好泡在海里抓住船舷好增加乘载量。夜里还好,日间成美国战机攻击目标,船艇顿时大火燃烧。抓在舷外鹿野千拔在美机第三轮扫射时,大腿中弹,虽用丁字裤当绷带止血,仍死在海上。历时两天,最后有八人横渡成功,见证者是其中之,松冈富宏,汉名陈阿水,原籍台北市。
帕看完,放回盒内,费巧劲才阖上歪掉盖子。现在铁盒是他,包括死亡证明书。他死,只是死得不够圆满,日军字典里只有玉碎没有“撤退”,撤退就是逃兵。不过那又如何,苟活才能传述此事。显然这件死亡不是虚构,是见证者陈阿水把帕套在他亲身经历死亡路线中。最重要是,帕现在懂,刘金福这次来台北耗费钱财与牲畜目,不是旅游,是为打通关节,伪造他死亡证明。这城市什都买得到。唯有死亡,帕才真正自由,不受任何政权与权势左右。他可以回关牛窝深山,永永远远不再下山。
帕把铁盒里钱给带路年轻人,感谢他找到刘金福,也希望他请人处理那具尸体。年轻人停顿,把钱收下后,忽然说:“有件事告诉你,他是被推下桥头。”说罢,撒腿就跑,钻入草丛中。
帕改而向刘金福询问。刘金福沉默会,摇头说:“自家掉下来,骑铁马赴不急转弯,撞上桥掉下来。”说罢,他不再说话。
这沉默不是肯定,反而挑衅帕感受。要等答案来,不如去找答案。他顶着床回到桥上,把那台铁马翻翻,它那破,伤痕多得秤斤算,看不出端倪。他走上桥面观察,从五公尺地方跌落,大概也要有本事才没毙命。但是桥头另边聚集几位群众,帕走过去询问,或许有眉目。
“紧走,有大尾来。”桥下传来声响,是跑掉带路青年喊。他渡过河而身湿淋淋,对桥上人喊数次,还抛石头通报。
那群人除个穿日本军服坐在桥栏杆,其他站桥上,盘查三轮车、牛车与巴士上人士,凡有外省人即殴打。整个早上,那些警察不是困在派出所据点,忙着与另群民众对峙,不然就是弃械而逃。街上人对动乱似乎习惯,焚烧房子、死亡与随之而起零星械斗,那像热闹庙会活动,而非死亡挣扎。而桥头是交通动脉,在此绝对可以找到仇家,即使你们不认识。
那群人即使没听到桥下警告,也瞧到帕来。他们看到桥那头有个人衫服脏破,步伐傲慢,头顶纸船。船上有两只牲畜,只是纸糊猪,只是纸扎公鸡。船上躺个稻草人,头发却是真。船舷边挂着竹管做脚踏车,金属漆上得栩栩如生。他们只能这样想,那是拿给丧家烧,不然怎可能整套顶在头上。帕来到时语气平静,不带怒气,问是谁把他祖父打伤后推下桥。他们不敢回答,眼睁睁看着那条船多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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