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十几岁娶木兰母亲之时,生活上起个突变。在那个突变之下,他从个贪酒好色胆大妄为浪子,变而成个真正道家圣贤。在那段日子之前,他生活,对他家庭而言,是乌烟瘴气段黑暗日子。他喝酒、赌钱、骑马、击剑、打拳、玩女人、养歌女、蓄娼妓、浪荡江湖,交结公卿。但是,他忽然改变。他结婚之后年,父亲去世,留给他万贯家财之中,在杭州、苏州、扬州、北平,有药铺,有茶行,经常从四川贩卖药材,从福建安徽贩卖茶叶,另外还有若干家当铺。在那些年,他内心精神发展变化,真是深秘不可臆测。在婚前婚后,即使他妻子,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真正革面洗心重做新人。他戒绝赌博,以海量出名酗酒也突然停止,好色纵欲,及其他损害他钢铁罗汉般身体事情,也完全中止;他对生意业务也竟弃置不顾,因为内兄冯舅爷是位经商老手,他就完全交他手掌管。
在光绪二十四年至二十六年之间,各地流行新思想,提倡新思想就是发动维新,后来实行政变失败终于导致光绪皇帝被囚于瀛台那些人。姚大爷从当时流行报章杂志书本上也吸收新思想。
罗大去沏茶当儿,姚大爷没往太太住院子里去(孩子们在那儿与夫人同睡),却到前面西院儿书房去。他躺在炕上思索那天要做事。每逢他开始段养生修炼之时,他总是住在书房里。子夜起来,盘膝打坐。在前额上,两鬓上,腮颊上,下巴上,然后手心脚心,要磨擦固定次数,然后控制呼吸,气沉丹田再运气,调理并吞咽唾液。这样,在刺激循环与控制呼吸之下,在深夜寂静里,他能听到肠子里气血,怎样循环,怎样汇集到丹田。这种工夫要做十分钟,有时十五分钟,有时到二十分钟,这就是养气功夫。在固定时间,他磨擦手心脚心。但是从来以不过劳为度,到感觉极妙之时,觉得气血周流,直贯两腿,浑身红润,有极为舒适奇妙感觉之时,他立即停止。然后整身放松,躺下睡甜甜觉。
罗大掀开帘子,拿着茶壶走进来,倒杯热茶,放在床前。姚大爷漱口,把茶吐在痰盂里。
罗大说:“老爷,这段道儿够难走,您今儿得好好儿歇息。不知道能不能雇到车。今儿早晨有人来回信儿。”
他又给老爷倒碗茶。接着说:“这件事情也仔细想过。最好冯舅爷留在家。个人担不这份儿重担。您把青霞,锦儿,银屏,侞香都带走。在这种年头儿,年轻妇道人家会招麻烦。”姚大爷说:“不错。叫老丁老张来跟你块儿看家。可是冯舅爷要跟们齐走。老丁老张都是药铺伙计,那家药铺就在马大人胡同南边儿不远,因为只卖中药跟茶叶,和洋人没来往,所以直到现在还没遭到抢劫。”
罗大回答说:“去叫他们俩,可是千万别再找别人。人少麻烦少。那铺子里呢?”“陈氏兄弟二人需要在铺子里。除去草药也没有什可偷。他们偷那个干什?们也没有洋镜子让他们摔;并且,铺子要直关着门,局势不见好转就直不开门。前几天,博威洋行被抢,把钟表、镜子都砸碎。个人拿瓶子香水当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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