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仆人拿进来对新椅垫子,个新痰盂,个白铜水烟袋,小桌儿上铺着白新绣花桌布。曾太太责怪仆人
她俩立刻离座站起来,桂姐道个万福,向母女问好。桂姐道歉说:“孙伯母,您别怪罪,来晚。”母亲称呼亲戚往往随着孩子辈分称呼,这是般习惯,所以桂姐也称曼娘母亲为伯母。“路定很辛苦。刚才陪着平儿。爱莲进去说您两位到,他正好睡醒。他问你们,又问曼娘为什还没去看他。”
曼娘听,脸上微微含羞发红,她母亲回答说:“告诉他安心养病。们现在还穿孝,得沐浴更衣之后才能去看他。”
听这话,曾太太心里又想到怎样安排曼娘见平亚才妥当呢。
于是她说:“点儿不错。这次可真麻烦你们母女二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们以为这病是心病。因为平亚已经长大,他和曼娘在起呆惯,也许他们俩见面儿,心里高兴,病会好得快。在吃午饭时,还和桂姐说你们这次来北京事,心想你们起身时辰定已经选定。按黄历上看,今天傍晚七点到九点是个吉辰。说嫂子,就在今天傍晚您洗澡歇息之后,可以先进去看看他。您定累。先带您到您住屋子去吧。”
曾太太话暗示她对曼娘去看平亚,是比她母亲去看更重要,但是她仍然对做母亲礼貌周到,因为若按平常,她把这件事交给桂姐办,叫桂姐带去也就够。曼娘母亲谦谢说不敢劳驾,可是曾太太定要自己陪她们母女过去。这因为是她觉得有好多话要告诉她们母女,不过这时候儿她还没想清楚要说什话。于是她叫桂姐还是回去看着平亚,这时曼娘母女向曾先生和杜姐暂时告别。
她们行李已经送到静心斋,这是在正院大厅西面个跨院儿,在西边有个旁门儿通到平亚院子。这所大宅第所有院子,设计建造得都是各成格局,但家人住在起又很方便。每个院子都幽静,严谨,看着绝没有跟别院子接连感觉。曼娘穿过花格子走廊和小门儿之后,她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出来。
她们母女住房子有三间屋子小院子,房子向南,东边有个走廊通到仆人住屋子。靠着白色南边围墙,有丛清瘦疏落竹子,和竹子相伴是立在旁块又高又瘦玲珑剔透石头,灰蓝色,八尺左右高。这个地方真是具有素淡质朴,高雅幽隐灵淑之气。但是这个院落设计得仍然十分敞亮,白天晴空在望,夜晚月升之时,得见明月,毫无阻碍闭塞之弊。
靠西边是曾氏宗祠,是在片空地上,有地方水果树枝丫都长得荒野,还有个旧亭子,几堆瓦砾,守宗后面是个院子,现在平亚住着。
这是这所大宅第之中最精致几个院子之,颇为适于另家居住,因为和正厅不接连,给书生做书斋,或给名妓做青楼,真使人羡慕之至。这个所在适于遗世退隐,寄兴于所好,或读书撰述,或陶性怡情,在此可以完全忘记红尘扰嚷烦嚣。
曾太太对她们母女待以非常之礼。她亲自察看屋子,检看被褥,看食橱碗柜,看梳妆台,亲自带着小喜儿与女仆到厨房里去。不久端上龙眼茶,杏仁汤。曾太太又告诉她们等下再吃面,做下午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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