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脸羞红得像桃花样,她自己辩解说:“本意并不真想写诗,不论闺怨不闺怨。只是看见枕头上有落下头发,就开始写几行,不知不觉笔就写下去,自己都忘干什呢?得向二姐三姐告饶儿。”
红玉说话腔调儿里,有点儿与以前不同之处。还是病缘故呢?还是爱情,使她更温柔,减少平常刚强好胜呢?还是因为在这种心事上,她觉得更需要依靠木兰呢?出来之后,木兰对莫愁说:“你注意到她有点儿变化吗?平常
“看你诗进步没有?”
甜妹说:“小姐昨天晚上在灯下写。劝小姐不要费精神。小姐不听。”
木兰不胜好奇,对红玉说:“让看看。你俩人之间还有什说。”于是开始看。红玉憋气又羞愧,转过脸儿去。
莫愁也立在那儿看。
纸上是两首诗。第首是有感于她自己掉头发,第二首是普通题目《闺怨》,意思指是杭州之游。
种年龄最麻烦。若是红玉屋里没有别人,他还不能进去。”
木兰说:“你觉得他们俩也该订婚吧?订婚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红玉也比较安心。咱们得跟爸爸去说。”
于是姐妹俩到红玉院里去。近来红玉比以前更消瘦。过去圆圆小脸蛋儿,现在看着细长。手腕子上骨头和手指头节儿,都在白白肉皮儿之下看得很清楚。木兰很担心,但是没说什,生怕惹起红玉自怜之心。
红玉丫鬟甜妹,扶着她坐起来,把枕头安放好。红玉说:“二姐,你来看,真好。你要多来几次,不然,你没有多少次好看。”她说着眼里含满泪,拿块手绢儿擦擦。木兰说:“你乱说。刚才还跟三姐说要吃你喜酒呢。”“身子若不争气,那又有什用?新郎看见新房里都是些药瓶子药罐子,那又有什乐趣儿?”
木兰说:“你需要个人伺候你,打扫卧室地呀。”红玉微笑说:“二姐,人家生病,你还拿人家取笑儿。”往常她还会加上句:“等好,再跟你算帐。”但是现在,她不说这话。
木兰说:“写得很好。”
莫愁说:“妹妹,告诉你,最好不要写诗。对你身体不好。可是你偏偏不听话。”
红玉说:“这不是诗。只觉得心里有话要说,非说出来不可。没有人和说话,个人好寂寞,就对着纸说说而已。”
莫愁说:“你若不动笔写,你就不会想写诗。诗是表现情感,你越想表现,你情感就越多。”
木兰说:“莫愁说得对。们若生在古代,做大姐,就应当打你。现在时代完全不同。自己也许还要写呢。但是治疗写‘闺怨’这类毛病,就是赶紧嫁人。那时候儿,你再写,写也就不同。”
在红玉心里,她很感激木兰,觉得木兰最解她,因为木兰解爱情真义,在往杭州旅途中,她曾经听木兰说过。
桌子上花瓶旁边儿,有几张纸,上头写着娟秀蝇头小楷。木兰眼光看到,红玉赶紧去拿回来。
她大声说:“不要看。”
但是红玉够不着,木兰早抢到手。木兰把弄得折皱纸拿在背后,问她:“上面写什?”
红玉回答说:“只是两首诗。你若看,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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