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方去,街上人都比他快乐,不像他。眼前老有着王琦瑶面影,浮肿,有孕斑,还有泪痕。萨沙知道这泪痕里全是算计他坏主意,却还是可怜她。他眼里含包泪,压抑得要命。后来他走累,肚子咕咕叫着,又饥又渴。他买块蛋糕瓶汽水,因汽水要退瓶,便只能站在柜台前吃。边吃边听有人叫他"外国人",心里就有些莫名得意,稍微高兴点。他喝完汽水退还瓶,决定到他苏联女友处去。他乘几站电车,听着电车铃响,心情明快许多。天气格外好,四点钟,阳光还很热烈。他走进女友住大楼,正是打蜡日子,楼里充斥蜡气味。女友公寓里刚打完蜡,家具都推在墙边,椅子翻在桌上,地板光可鉴人。女友见萨沙来,高兴得下子将他抱起,直抱到房间中央才放下,然后退后几步,说要好好看看萨沙。萨沙站在大片光亮地板上,人显得格外小,有点像玩偶。女友让他站着别动,自己则围着他跳起舞,哼着她们国家歌曲。萨沙被她转得有些头晕,还有些不耐烦,就笑着叫她停下,自己走到沙发上去躺下,忽觉着身心疲惫,眼都睁不开。他闭着眼睛,感觉到有阳光照在脸上,也是有些疲累暖意。还感觉到她摸索手指,他顾不上回应她,转瞬间沉入睡乡。等他醒来,房间里已黑,走廊里亮着灯,厨房里传来红菜汤洋葱味,油腻腻香。女友和她丈夫在说话,声音压得很轻,怕吵他。房间里家具都复原位,地板发着暗光。萨沙鼻子酸,大颗泪珠从眼角流下来。
第二天,萨沙到王琦瑶处去,两人都平静下来。萨沙说,他可以再找个女医生,王琦瑶说男医生就男医生吧,到这个地步,还管医生是男是女吗?两人就都笑,还有些辛酸。再约定好日子,又次去那医院。这回去是叫三轮车,萨沙坐辆,王琦瑶坐辆。还是那位医生,不过是在门诊部里。他好像已经忘王琦瑶,将先前问题再问遍,就让她去小便。王琦瑶出门诊室,见萨沙跟在身后,便笑着说:你真怕不认路啊!萨沙也笑,却并不回门诊室,而是站在门口等。门前来往都是女人,怀孕或不怀孕。大约是因王琦瑶关系,他觉着这个个女人,都有着没奈何难处,又是百般地不能说,不由心情忧郁。过会儿,王琦瑶回来,自己进门诊室,会儿又出来,说是去化验间,再让他等着。王琦瑶匆匆消失在走廊尽头,已是决心接受切样子。事情很顺利地进行,手术日子也最后定下。走出医院,天已正午,王琦瑶提议在外面吃午饭,萨沙也同意,两人对徐家汇这地方都不熟,漫无目标地走阵,看见徐家汇天主教堂尖顶,矗立在蓝天之下,心里便有阵肃穆。再走阵,终于看见个饭店,推门进去。
坐下,萨沙就说由他请客。王琦瑶说怎是他请呢?当然是她请。萨沙看她眼,问为什是她请,明明他请才对。王琦瑶暗暗惊,差点地露出破绽,是有些大意。就不再与他争,心想萨沙也不定拿得出钱,等会儿再说吧。两人点菜,说会地闲话,萨沙忽然冒出句:做这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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