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吐回到碗里。长脚慌忙站起,走过去帮她捶阵背,又扶她躺下。王琦瑶笑说:真是现世,对不起长脚,今天没办法招待你,改日吧。长脚说,他是老朋友,不用招待,只是她病得这样,身边怎能没人。于是就陷在她身边,说些闲话给她听。到傍晚时,又要去灶间烧饭,在煤气灶前站会儿,却无从下手。这时王琦瑶撑着走进来,说还是她来吧。长脚实在爱莫能助,只得在旁打下手。不会儿,两碗面条下出来,还单独为长脚蒸碗响鱼肉饼,王琦瑶自己只吃面条。半碗面条吃下,王琦瑶脸色才见好些。人也有些精神,环顾房间,苦笑道:长脚你看,这病,房间里灰都积起来,好像要来埋样子!长脚说:发有什,排就没。说罢就真地拿块抹布去擦灰。擦遍,房间真显得亮堂,又打开电视,音乐声响起,房间里就有些生气。
往下两天,长脚早就来,服侍王琦瑶,用尽小心。看着他受累样子,王琦瑶难免也会想:他这是为什?再想:他能为什呢?便自嘲地笑道:他为什她也无所谓。无论如何,在这难挨时候,有长脚来与她消磨,心里还是感激。就也找些话来应酬他,说些闲人闲事给他听,好叫他不致觉得无聊。长脚听得也很入迷,手脚更加殷勤,做这做那,就想多听点。她要说累,就由长脚说些新鲜事给她听。长脚说来说去就说到黑市黄金价,说如今黄金值钱到什程度,是要比国家牌价翻几个跟捱头。王琦瑶说:那可不是犯法?五十年代时候,私套黄金是要吃枪毙。长脚笑道:这才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要说做黄牛,国家是大头,个人是小头。王琦瑶也笑:听你说也是道理。长脚说:但是凡事也都是此时彼时,现在形势很自由,谁知道哪天国家脑子又搭牢?王琦瑶问:那你说怎办?长脚说:意思是,要是有黄货,现在拿出去兑换是最合算。王琦瑶说:话是对,可你说现在谁能拿得出黄货?长脚道:要说,百个人里至少有个有黄货,文化大g,m抄家时,有拉黄包车都藏着几两黄金呢!王琦瑶笑着说:倒愿意是那拉黄包车。长脚也笑。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再去说别。几天下来,王琦瑶身体渐渐恢复,精神也振作,她和长脚说:已经有很久没有聚聚,星期六晚上,开个派推怎样?长脚说好呀!自打香港回来,他还没和朋友们打过招呼呢,正好趁这个机会见面。王琦瑶说:来准备吃,你负责通知人。长脚答应就走,走到楼梯口又转回头问:要不要叫老克腊?王琦瑶说:为什不叫,第个就要叫他。
然后,他们就分头去做准备。王琦瑶因为身体虚弱,便偷懒,并不亲手做菜,只到弄口新开个体户餐馆里订些菜,让他们到时候送来,自己就只需买些酒水果饼之类。到那日,把家具稍稍挪动位置,换桌布,又插束鲜花,房间就显得不样。王琦瑶忽然想到:这屋里已经好久没开过派推,只是那个人来个人往今天,又要热闹。什都安排停当,还只下午三点,人没来,菜也没来,收拾过房间显得有些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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