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逢古渔父,苇问自寅缘。
问道若有得,买鱼勿论钱。
由文学掌故上看来,苏东坡在杭州颇与宗教及女人有关,也可以说与和尚和妓女有关,而和尚与妓女关系之深则远超于吾人想象之上。在苏东坡看法上,感官生活与精神生活,是而二,二而,在人生诗歌与哲学看法上,是并行而不悻。因为他爱诗歌,他对人生热爱之强使他不能苦修做和尚;又由于他爱哲学,他智慧之高,使他不会沉溺而不能自
嗟本狂直,早为世所捐。
独专山水乐,付与宁非天。
三百六十寺,幽寻送穷年。
所至得其妙,心知口难传。
至今清夜梦,耳目余芳鲜。
细缕缕,船尾炊玉香浮浮。
同官衙僚属同游时,大家欢天喜地之中,他就写出这样清新愉快句子:
游翁已妆吴榜稳,舞衫初试越罗新。
他们到湖畔,船夫便把他们围住,争揽顾客。他们总是挑只小船,够坐四五人便好,有时人多,便须要个可摆张饭桌,然后吩咐船娘预备饭菜,这种船上船娘通常都是精于烹调。这等住家船上都是雕刻精美,船头有笕嘴。湖上也有船贩卖食品与游客。有些船夫卖栗子、瓜籽、夹馅藕、糖果、烤鸡、海鲜食品。有船夫专门卖茶。有船上载着艺人,按照习俗是靠近游客船,表演歌舞、特技、投掷、射击等游戏。
在船四周,湖水碧如染,约有十里之遥,往远处看,白云依偎于山巅,使山峦半隐半显,白云飘忽出没,山客随之而改变;山峦供白云以家乡,使之倦游而归息。有时天阴欲雪,阴霆低垂,邱阜便隐而难见。阴霆之后,游客尚可望见楼塔闪动,东鳞西爪,远山轮廓,依稀在望。晴朗之日,水清见底,游鱼可数。苏东坡在两行七言诗里,描绘船夫黄头巾,衬托着碧绿山光,给人以极为鲜明印象。他诗句是:
君持使者节,风采烁云烟。
清流与碧峨,安背为君妍。
胡不屏骑从,暂借僧榻眠。
读壁间诗,清凉洗烦煎。
策杖无道路,直造意所便。
映山黄帽璃头肪,夹道青烟雀尾炉。
登岸之后,往山中走去,在圆寂无人树林里,可以听到鸟声此呼彼应。苏东坡本来就性喜游历,现在常常独自人漫游于山中。在高山之顶,在人迹罕到水源岩石上,信笔题诗。有些寺庙他常去游历,因而成庙中和尚至交。在苏东坡去世后,个老和尚说出苏东坡个故事。他说,他年轻时在寿星院当和尚,常看见苏东坡在夏天人赤足走上山去。他向和尚借个躺椅,搬到附近竹林下选好处所。他全无做官架子,脱下袍子和小褂,在下午时光,赤背在躺椅上睡觉。小和尚不敢走近,由远处偷看这位代大儒,他竟而看到别人无法看到情形。他看见,也许他以为他看见,这位大诗人背上有七颗黑痣,排状恰似北斗七星样。老和尚又说,那就足以证明苏东坡是天上星象下界,在人间暂时作客而已。
苏东坡在离开杭州之后,曾写首诗给晁端彦,概括叙述他出外游历习惯,那时晁端彦即将出使杭州,苏东坡写诗告诉他当注意事。诗如下:
西湖天下泉,游者无愚贤。
深浅随所得,谁能识其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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