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
日本人却不是省油灯,占领广州后,积极渗透香港,拟订各式各样进攻地图,全面更新早于九二六年已编制《香港兵要地志》。日本人收买对象,除三合会堂口弟兄,亦有欧洲驻港外交人员,甚至英国海军*员,主其事者为“香港机关长”铃木卓尔中佐。英军远东三军情署截获份从日本驻港领事馆发回东京电文,详列英国和法国之间有关协防香港会议记录,并直言消息来自意大利驻港机构。虽不愿跟日本直接冲突,免给其开战借口,香港z.府仍然决定:把铃木卓尔驱逐出境。
防卫香港,“内鬼”是头痛问题。战争威胁愈接近,原先秩序愈趋崩溃,像棋盘上界线忽然模糊,仿佛每只棋子有自己生命,前后进退,仓皇疾走,渴望走出自己套规矩,不甘被棋盘旁边那只手指挥操控。有几名驻守深圳河边印籍英兵突然涉水过河,他们隶属第六拉吉普达会兵团第五营,声称不堪防御工程之苦,又听闻日本人对印度兵态度善良,不像英国白人将其视为下等奴役,乃冒险向日军投降。
另有两名皇家骚格烂团第二营士兵逃出军营,搭火车到罗湖,再偷渡到宝安投降,他们原籍骚格烂,从事苦力工作,入伍后来港,发现日子竟比以前更苦,索性投向日方,尽告军情,索取报酬,但不敢回老家,要求日本人将其送到广州。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从重庆前来协助监听国军情报员于晚餐时端起啤酒瓶仰颈猛灌,用衣袖擦嘴后,对张迪臣嘲道:“以为只有中国人做汉*,哈,想不到‘英*’还真不少!”
张迪臣耸肩回应:“Bloodyhell,没法子,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吗?英国人亦是人嘛。”
张迪臣已有半年不露脸,陆南才也没多想,反正忙着堂口事情,涌入香港人愈多,妓寨和赌馆便愈旺盛,虽然也愈多流氓前来抢夺地盘,幸好孙兴社弟兄要枪有枪、要刀有刀,不难镇服他们,甚至倒过来把这些人招募归队,壮大堂口声势。杜先生那边事情亦耗费陆南才不少时间,军统成立“西南运输公司”抢购战略物资送回重庆,杜月笙以“人民行动委员会”委员身份指挥香港“五圣山”参与其事,“五圣山”乃洪门堂口集合称号,五个堂口分别以“仁义礼智信”为记,加入堂口主事者姓名中字,计有朱卓文仁文堂、梅光培义培堂、明德礼德堂、向松坡智松堂和张志谦信谦堂,相比之下,孙兴社只是小单位,但正因小,常被派遣最前线船只出港入港任务,故最危险。
北上是军民物资,南来是党国要人,陆南才和弟兄们经常看见架子十足人物踏出船舱,猜想必是权贵,有时候独自人,有时候携家带眷,经陆路到达惠阳游击区,再趁月黑风高偷渡抵港。陆南才听五圣山人说过:“香港杜公馆开出十桌饭,俨然是段祺瑞内阁复活。”他搞不清楚什是段祺瑞内阁,但可肯定,登岸者皆有来头,望着他们背影,陆南才觉得他们都是被迫走出棋盘界线车马炮,在时代乱局里,茫然无所依归,只只棋子孤零零地、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棋盘边缘,或许仍在盘里,然而界线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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