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来到树下旅客说:“这里不样,连树也贴上‘太鲁’⑧。在台北,只会在水泥墙上贴,可惜那些行道树。”
古阿霞有些生气,旅客干扰她与帕吉鲁独处。她把地上面包树叶片捡起来,指着树,说:“这树闹鬼,越晚越可怕。”她用恐怖口气说:有六十几位小男孩被吸入,留下牙齿卡在树皮上变成树疙瘩发出怪声,吸引更多小孩贴近听。结果,小孩越听越想听,越听越不清楚,干脆耳朵贴上去。然后,咻声,树把人吸进去。你要知道,那些树叶在风中摇晃声音,是它们吃饱在打嗝。
“你听听看,这树叶现在摇晃声音,不是打嗝,就是肚子饿。”古阿霞补充说明。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多,空
风是雨,抓到就要走。兰姨,你知道,就是想走。”
兰姨点头,眼眶来泪水,她把手上长柄锅铲塞进古阿霞袋里,提醒在路上可以用这打醒男人。她又从油腻得没毛细孔围兜袋,拿出几张钱,要古阿霞收下,不收她不安心。然后,她帮她祷告,这是她最想给古阿霞。兰姨在厨房油烟中滚十几年,要不是信仰,相信自己是耶稣要用五饼二鱼来喂养世人最佳帮手,她才懒得拿铲子在锅子里追着菜跑。
兰姨把头贴在古阿霞胸口,开始祷告:主耶稣呀!求保守眼前女孩!她要离开这,希望给她勇气搬离路上石头,希望给她力量移开路上切荆棘。祈求呀!万能主,帮助眼前女孩,让她把胆弱丢掉,也更无私而愿意帮助人。让所有风成为她朋友,所有雨成为她朋友,所有河成为她朋友,所有植物成为她朋友。祈祷都是奉主耶稣名求,阿们。
古阿霞感受到兰姨泪湿透她好几件衣,敷在胸口。那泪水流过那些衣物仍没有变冷。最后兰姨想到什,伸手到后背解下胸罩,再伸入古阿霞衣服内为她穿上。她觉得节俭成性古阿霞,不能就这样去闯江湖。
“会活好好。”古阿霞说完从身后抽出束樱花,吻兰姨额头,把花送上。
“阿霞,快追,那个男人跑掉。”几个婆婆妈妈大喊。
她头也不回地跑出巷子,追向逃跑帕吉鲁。
帕吉鲁,面包树意思,花莲人这样称呼面包树。不管是盛美街上卖牛肉面湖南阿伯,或旗袍店上海老师傅,或中华路上卖客家水粄老阿婆。他们从来不对着面包树喊别,就帕吉鲁,甚至不知道它有中文名字。事实上,帕吉鲁是阿美族语。
面包树树干通直,叶片又大又亮,是群叶绿素饱满大象耳朵。花莲火车站外头有三株帕吉鲁,树很高,叶鞘厚叶片很会反光,能看到叶片反射在墙上爽飒流光。不少旅人会走到面包树下,发出赞叹。在树荫下闭上眼,用力吸口气,哪怕会儿,会有打个盹饱足感,舟车劳顿也就溶化,这三株面包树就是天然绿油精。
九七◯年代,台北来往花莲得经过苏花公路,经过金马号客运100公里长途险路颠簸,很多人感到困扰多年肾结石或胆结石被打碎,下车后无力地扶着车厢,在面包树下休息。旅客觉得树真美,树干镶上瓷砖与玻璃钻石,关于旅游美好经验又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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