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穷小孩仍不懈地爬过栅栏,爬上货车。最高也最难爬上木材顶,总会留有几片树皮。他们抓着固定原木骑马钉往上爬,不然就是有人弯腰当梯子帮助别人爬上去,用扁铲挖树皮。
这些原木是扁柏,香味弥漫,飘进车站内,乘客都闻到,但是心思全在大厅幕。警察坚持要帕吉鲁开箱检查,双方僵持之后,警察从腰部枪袋抽出东西。帕吉鲁吓得高举手,肩上车子失去扶持,重心不稳地翻过来,轰隆地摔在地上,木箱摔出巨响。
警察抽不是枪,是剪刀,遇到头发过长者有权力当场动刀。警察要将帕吉鲁过耳头发剃个“飞机头”,命令他趴下,摘掉他探险帽,在广众大厅表演拙劣发技。
古阿霞心想怎办?她连忙尖叫,让所有人活在她喉咙似,叫声连绵高亢,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京剧拉嗓淘气味道,她眼睛骨碌碌,边走边往四周找解决方法,在两分钟尖叫拖延战术中,终于挤出办法,她指着站台那几辆货车上挖树皮小孩,喊:“你看,小偷在偷拔东西,警察都没有去抓他。”这奏效,旅客目光放在现行犯。
警察不得不站起来,拿起哨子猛吹,追出剪票闸口,在铁轨与站台间奋力地跑。穷孩子更机灵,扯下树皮就跑。有位大孩子伸手到桧木裁面藕孔内,努力掏东西,他衣服肮脏,得不到警察怜悯。警察爬上车,如果再爬上被剥光皮树干得有猕猴能耐,他拿出违规记录簿,大力拍树警吓。这时大孩子爬到最上根木材,倒着趴下,用截树皮伸进木洞勾出梦寐以求东西,跳车逃往南方中华路。
张西望帕吉鲁去,说:“喂!老兄,这是大厅,脚踏车不能骑进来。”
帕吉鲁转头看见警察,急忙离开车站大厅。
“喂!你违规,过来,把身份证拿出来。”警察拦下他。
“他没有骑,是牵着。”古阿霞躲在帕吉鲁背后说话。
“不管是骑,还是牵,在火车站里就是不行。”
帕吉鲁带古阿霞趁乱逃走,路上沉默地往南跑。那个大孩子带领群小孩欢呼追来,他举起手,秀出从原木内拿到大冰块,大喊杀刀王万岁。这是花莲市最神秘传说,有些巨木来自无比诡谲高山地带,终年冰封,树洞积雪随着树龄累积而有上千年。巨
“那不是脚踏车,是行李,只是暂时放到地上。”古阿霞拧帕吉鲁,要他把车子上肩。帕吉鲁蹲下去,花吃奶力气才将车横杆双杠扛在肩上。脚踏车不只笨重,上头还挂个大木箱。这项举重赢得全大厅眼光,包括观光客镁光灯与镜头。
“你要是放下来就违规,别怪开单。”警察注意力放在大木箱,说,“看你怪样子,从脚底到头顶,每处都很可疑。你从哪来?打开箱子给检查。”
“他是哑巴,那个箱子也是,打不开来。”古阿霞说。
“打开它。”警察大吼。
这时候,辆货车进站,驶入第二站台北侧,刹车声音尖锐。车上装载大尸块来自奇莱山东麓帕托鲁山与太鲁阁大山,木瓜溪花千年哺乳它们,现它们躺在车上死去。那些大尸块是原木。每根直径2公尺以上,含油脂树皮被沿线靠站居民剥得差不多,当作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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