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帕吉鲁朋友。十几年前他轮值烧柴时,发现这批娇客。你这样赶走他们,恐怕会惹他生气。”
“是吗?”
这令古阿霞狐疑,并再次看清窗外住客,也理解素芳姨为什卖起关子不说穿娇客身份。他们是动物,鼻孔嘶着水气,有磨蹭梁柱,有躁着蹄子响,自陡峭山谷方向沿着曲肠般兽径而来。黑暗中只依稀可辨五只水鹿、两只山羌与只山羊,其余小身影朦胧不清。野生动物相聚于此,自得其乐,交换兽毛上粘附松树、槭树或枫树种子。特别是严寒下雪或台风时,这里更是成动物紧急避难农庄。很难想象那些伐木工以酒罐碰撞、荒言谬语欢聚地板下,自成世界。
素芳姨说,这些动物原本住在这块地,是山庄盖在它们家园上头,逼得它们离开,现在才回来。她说,大观村早些年是繁荣远山村落,学校、邮局、派出所都有,人口最多时有四百多人。在太平洋战争初期,日本人从山下牵电话线与电线上山,电力让村落发光,伐木工连夜不停地砍下桧木、肖楠与铁杉制造军锱,从海军零式战机、陆军三八式步枪枪托与大和战舰舱夹板材料,不少是来自摩里沙卡。这里木头足迹远至东南亚或大陆战区。
素芳姨又说,后来伐木区上移,村落慢慢式微,电线被台风吹断后就不再修复,昔日繁华褪色。幸好有这台火车发电机,提供些许光亮与温度。至于这座动物园,是某天帕吉鲁在烧木头时候,发现地下室火炉热源吸引寒冬野生动物取暖,然后,他整理出空间,地上铺干草,用植物屏障,形成隐蔽场所,避免被人发现。有些动物会来取暖,尤其在冷冽之冬,地下室毫无虚席。山庄对外得宣称厕所水管破裂,好掩盖飘散动物臭
鸡油树吧!成为树不难,她待在花莲梯间密室这久,不是树被锚在那,是什?辈子在那慢慢发胖,慢慢腐烂。不过,来阵风,把她等待树叶都吹起来。人生欠风,古阿霞带着真心说:“这次出门,多亏帕吉鲁,他对动物或植物很有能耐,解决不少问题。”
“哎呀!说到帕吉鲁呀!这里有个他秘密。”素芳姨熄灯,拉开机关车窗户。
那是40公分见方玻璃,上头用拙劣手工绘素色叶纹窗帘。窗外黝黑深暗,隐隐约约可见在架高山庄地板与坡地间有约1公尺空间,边缘以太鲁阁蔷薇与虎杖区隔。古阿霞看不出苗头,等眼睛适应黑暗,她看到几个工人躺在泥地,安安静静,没有任何言语。她很惊讶,山庄底下竟然有此密室,她无所知。
“他们是付不起钱,只好住这?”
“没错,他们从来不付钱,而且住很久,有些已经住三代。”
“赶不走家伙,可恶,白吃白喝,难怪厨房有些东西不见,定是这些家伙干。”
“有可能,但是,们从来没有赶走他们意思。”
“大家都知道山庄底下住着批无赖?”
“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也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要是天天看到这批坐霸王车、吃霸王餐家伙,难保哪天不会拿扫帚赶走他们。”古阿霞说完,扑哧笑,“只要他们不像工人爱喝酒,也许能保守这秘密,还能对他们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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