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湖,美丽名字。们叫她七星湖,来自七星岗伐木站,这是跟伐木有关湖泊。”素芳姨说,“然而这个湖最早名字叫‘鹿湖’。”
“美丽
“咚,好大声,咚是什意思?”
“再美丽山都会垮掉,再美丽树都会倒掉,再美丽鱼都会死掉,再美丽湖也会干掉。”帕吉鲁讲得很顺,不是练习很久,就是放在内心很久,“美丽东西却不会在那个人心里死翘翘,这就是‘咚’。”
“说得很好。”古阿霞鼓励他讲下去。
“湖是巴爹力,也是爸爸墓。”帕吉鲁不再多说,话是障碍。风没说过话,山也没有,整个大地没有,却处处充满丰富言语。他把剩下那些儒艮残骸与湖鱼鱼骨,放入水中,儒艮下颚船桨也放入水,看着它们沉到8公尺深水中,连最后滴白影也被吞进湖底。
这是巨大液态坟墓。
面漂浮。盏盏红烛火衬着霜白残骨,泛着朵朵涟漪,散就散去,有股凄冷无比美感。
有种力量传来,非常微弱,确凿无误,古阿霞在狭小船内感受到。帕吉鲁要她俯身船底去听。她贴上船底。太神奇,湖里声音被放大数倍,木船像是听诊器般完美收音,起初有多种杂音干扰,她继而听到湖水拍打木箱之下更多声音。有撞击声,也有什迅速穿过水流摩擦声。湖泊是活,属于聒噪要说话那种,不是摊水而已。
“湖是巴爹力(battery)。”
“这说法太神奇,”古阿霞睁大眼,仔细听他讲,然后整理出结论,“所以是这座湖水提供微弱电力,放大山动静,听到是中央山脉长高声音。另外,还有各种湖里活动声音,那是某种生物吗?”
“也不是。”
帕吉鲁靠双掌划水,水声哗然,引船靠岸。古阿霞躺在船上,敻辽星空,看似凌乱,却处处泾渭分明,人类文化将流转与集体心事,都托付在那些点滴光明。
星子们也会说话吗?他们想说吗?整片天空都是语言。
古阿霞唱起歌来,她怎唱,就是星子怎说。
晨雾起来,湖边传来阵阵水鹿撞击声,古阿霞骨碌地爬出睡袋。外头片朦胧,撞击声非常地明显。大家专注倾听。赵旻不小心踩到黄鼠狼,它发出凄苦哀号声后,片寂静。然后,大家起来工作,整理东西开始整理,煮饭煮饭,准备吃完早餐下山。
吃完早餐,人们往湖边去瞧那撞击声。猎猎雾色中,两头鹿角巍峨公鹿敛起蹄子,用额头互斗,发出声响,母鹿或子鹿在湖水边喝水。古阿霞先前惶恐释然,股热血奔散开来。
她再整理下,又说:“湖是电池,不只放大声音,也可能储存声音。听到可能是某种在湖里活动过生物?”
“是。”
“如果那不是鱼,是什?”
突地,船壳传来轻微撞击,打断两人对话。古阿霞感到那不是昆虫撞击船舷,是强稳力道扣响船底。帕吉鲁也是,他对木箱传音效果有信心。这木箱是云杉,材质轻,共鸣效果好。水底传来撞击,很清楚力道,帕吉鲁甚感大惊。不过接下来长久时间,没有任何下文。
“刚刚是爸爸留下话,”帕吉鲁说,“他说──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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