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台北录制电视擂台赛。花莲区巡回公演在山下中正堂举办,那里通常放热门影片,古阿霞记得门外广告牌把五灯奖选秀海报贴得很大。林场也通知员工与约聘员,能唱几句都可报名。她曾动心,只是脸皮薄,没想到她歌喉化解高山工寮打架风波,阿南哥说被耶稣亲吻过喉咙不帮她报名就太无彩。不过,这点心事不成愁,她这阵子心中大石头已放下,学校能运作,至于比不比赛不重要,大不放弃。
苹果摘下后,在阴凉处放几天能熟成,做成果膏更具滋味。楼梯下小空间堆小山似酡艳色苹果,清甜香味,晒足太阳更是红润。山庄“熊牌苹果膏”不掺中药当归、陈皮、甘草与杏仁之类,滋味香醇,喉韵更顺,但需要蜂蜜当赋形剂,稳定质量,降低苹果酸味。
苹果放五天后熟成,咬下会在口中响起令人大惊回音。小墨汁说那堆苹果是红色气泡垫,真想颗颗捏爆,痛快地啵啵啵。可是压碎苹果做果酱工作既累又无趣,耗费整个下午。得有人先把苹果切半,去蒂、削核、斩尾,另外有人拿双菜刀在砧板把苹果切成丁,厨房传来咄咄咄声音。窗外聚集堆小孩张望,鼻子眼睛挤在肮脏纱窗上,烙下格状灰尘。
古阿霞想用水车舂米房压碎苹果,多年来在厨房剁蒜末让她体悟机械化工具较省事。素芳姨却指出,某年用舂米房榨苹果,不只碎屑乱喷,有只小鸡从门隙钻进来吃米粒,掉进舂臼打成肉末泥,血腥鸡肉苹果泥只能做派,各种菜色实验都失败派。
古阿霞花个小时用推车把石磨运来,汗透后背,印出胸罩带子。推磨子工作更累,手臂酸痛,无法举箸。王佩芬说:“你真是老实。”古阿霞说:“是吗?哪方面?”王佩芬马上转头对那些纱窗外小孩说,来来来,帮忙堆磨,待会人给杯苹果汁,你们真走运。小孩们被那杯号称只有生病才能喝到苹果汁搔到手掌,挤进来推磨子,没碰到木推柄都哭。古阿霞不苟同欺骗孩子小恶,因为王佩芬绝少兑现诺言。
“有人来决斗。”个小孩忽然大力撞开厨房纱门冲进来,被其他推磨子小孩挤到角落去。
“你插队,被淘汰,没有果汁喝,去喝西北风。”王佩芬对冲进门小孩说。
“快来看啦!另外个索马师仔来。”
磨苹果汁人跑去瞧。有个年轻家伙背跟帕吉鲁差不多大小木箱,从流笼那走来,沿路人都把眼光丢给他。小孩们围着他,打量他,询问是来复仇吗。而且打赌他会输给帕吉鲁,因为他负重模样快喘死。
古阿霞倏忽有答案,此人是帕吉鲁同门同派“阿骨师”,来自宜兰大元山伐木林场,她上前去招呼。年轻人惊讶地说:“你知道喔!想不到阿骨师名号在这也嘎嘎叫,不过,是阿骨师他功力没半撇徒弟。”然后转头往不远处看去。那有个年近五十几、两鬓微霜中年人,坐在路旁抽烟,手摸十几年前淘汰“崛田氏索道”1吨重八角水泥重锤。唯有上年纪人才懂这种系统引领过台湾林业风骚繁荣。古阿霞招待师徒到山庄小憩,端上刚榨好800cc玻璃杯装苹果汁,令围观小孩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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