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
“啊,船里好像不是谢苗儿子?不是,不是他儿子!那个还是细细脖子,虽然头发也按照时兴式样,像个教堂执事似向下披着,但是还没有出落成小伙子模样。”柯曼多尔从舱口探起身子,眯缝起眼睛像瞄准那样全神贯注。个身穿褪色蓝制服男人坐在马达旁,向前挺出敞开胸膛,带着副异乎寻常坚韧不拔神情。在靠近船头地方,谢苗戴着帽子,伛偻着背坐在凳子上,不管夏天还是冬天他总是戴着帽子——头部受过伤,打穿过,里面还嵌着弹片,老是冷冰冰。“看来谢苗是干到头啦!正在带接班人熟悉地段。这是凑巧撞到他们鼻子尖儿上。”股同情或是怜悯之情触动柯曼多尔。“谢苗,谢苗!你挣得点什呢?得什好处啦?你成天成夜在河上追逐像这样天不怕地不怕人,冒着生命危险把最后点身体本钱都搞光,把神经也拉扯得苦恼不堪。你瞧瞧,村里到处盖起幢幢房子,船上轰隆隆都是‘旋风’马达,小伙子们趾高气扬,喝喝酒,唱唱歌,而你交掉公家船只以后,连可以乘着下河东西也没有,只能和孩子们起布钩,钓点鳊鱼之类。谢苗,你那颗聪明脑袋却装在个傻瓜身上。嗨,临别纪念,逗你乐乐,怎样?”
柯曼多尔加足马力把马达手柄紧紧夹在腋下,擦亮把火柴点着烟就转回身子,他相信渔场稽查员小艇已经落在密林覆盖高高隆起岛屿凸出部后面,因此绕过岛屿以后,可以熄掉马达,漂过汊道躲进河湾,或是弯进村里去。但是周围漆着深红带状标记小艇却在身背后“旋风”马达轰鸣声里无声无息地尾随而来,向两边扬起清澈浪花,船尾后面留下淡淡舳影。柯曼多尔目测下距离,向岛上看,烟卷从嘴上掉下来。他试图把它抢在手里,却徒然把手敲伤。他已经被追赶将近三十公里,油箱里燃料眼看就要用完,而备用油罐在行李舱里,那里面有五公升左右汽油。他原本打算趁自己小火轮在装薄板空隙到布钩地段来溜趟。“谢苗马达不是天两天摆弄得好。”行家们煞有介事地说。可是他却来个帮手!“后继有人!天啊!……”从河上逆水而行已经跑不掉。靠岸向林子里逃?马达怎办?船怎办?鲟鱼?喝剩“桑采大”酒?再说凭船也能认出来,查个水落石出,那就会从轮船上开除,出乖露丑……嘿,不行!女儿不是白白叫他“舰队长”[3]!如果是货真价实“舰队长”,那他就决不让人逮住,决不会出事!柯曼多尔凶狠地低下鹰钩鼻子,迎着林中吹来微风,掉转小船,来个那厉害急转弯,以至船身倾侧向边,船身后留下个像粉笔划出来半圆形,之后小船就猛地顺流而下。小船在巨浪里跳跃。船头乘风破浪訇然把白色浪层击成细碎飞沫。柯曼多尔贪婪地舔舔嘴唇,厚颜无耻地咧着嘴笑着,朝渔场稽查员铝艇直冲过去。他挨近铝艇飞驰而过,连追踪者们脸上那种惶惑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谢苗这个后任倒不错,像通常说身材匀称,身子骨也结实!黑黝黝,副吉卜赛人种气,鼓鼓囊囊眼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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